这话一出口,赢丹的眼神顿时亮了,遂而笑道:“刘大人对秦律的了解倒是很深嘛。”
赢丹这话一出口,若还听不出来其中的意思,那秦文石这个廷尉一把手也不用在干了。
原来
太子大人是想找能罚人钱财款项的秦律
这便好办!
赢丹话音刚落,这边秦文石又道:“泼粪之行径虽只受刻字之刑,但其聚众闹事,骚扰围攻朝廷大臣府邸,若按秦律,当清缴其家产,罚为苦役六载。”
听到清缴家产四字,赢丹的内心已是沸腾了。
内心不禁欢呼道:奶奶个腿的,也不枉我堂堂太子的大门被人泼粪一场。
赢丹之所以细挑这群人的罪责,无非就是想以此为突破口,找到借口抄这些旧贵族的家,仅此而已。
找到了借口不说,还是别人处心积虑送上门的,这如何能让赢丹不兴奋。
而赵歇这个躲在暗处的发起者实不会想到,原本只需要这七十三人罚刻字,并服役几年的罪行,竟然会演变成抄家这么严重
而这七十三人虽然只是他赵歇找来的旧贵族里的边戚。
但廷尉府若真要仔细查下来,那这些闹事的边戚背后站着的真正旧贵族只怕是一个都跑不了。
想至此处,赵歇是再也没了看戏的心思,急急忙忙朝着咸阳城郊赶去。
而与此同时,被当场定了罪行的七十三人,被廷尉府尽数羁押回了京畿府的大牢,咸阳狱。
而这七十三人在得知自己犯的罪行惩罚之后,想到从赵歇那得来的钱财还未来得及捂热,便要被尽数清缴,竟是忍不住当场嚎啕大哭了起来。
咸阳狱的狱卒见这群新来的犯人莫名痛哭,当即不耐烦的拍了拍牢门,遂而喝道:“哭什么哭,哭也有罪。
按秦律,成年男丁无故嚎啕大哭者,送官府,罚役一月,你等要是嫌责罚不够尽管哭。”次日。
廷尉府,京畿府,太子府,治栗府,四方协同派出大小官员数十人,牛车百余架,军甲齐备的治安军上千人。
并由治栗内史韩生带队,赴咸阳西郊处理昨日旧贵族滋事后续,以禁效尤。
赢丹目送这支临时组建的稽查队伍离去,脸上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同时间,咸阳宫。
稽查队伍离开不久,嬴政自然也收到了泼“泼粪”事件前后的整个案件的梳理呈报。
看着手上的呈报,嬴政脸上显露出的神色,竟同赢丹出奇一致的一致,那就是期待。
毕竟,旧贵族三个字对于嬴政而言,简直就是一根深深扎在心头的刺,而且都快化脓了。
嬴政当年选择把六国旧贵族迁居到咸阳可谓是无奈之举。
杀掉?
嬴政不是没想过。
但面对六国旧贵族动则数十万计的庞大人口数量,嬴政不敢妄动屠刀。
那会引起不必要的非议,会带给那些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普通六国百姓一种恐惧的情绪。
恐惧秦始皇嬴政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所以,嬴政几经衡量之后,只能无奈的选择了折中办法,把横扫六国之后遗留下来的贵族跟百姓分开来处置。
把有名有望,有钱有势的贵族迁到咸阳,迁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监管起来。
让不识字的普通百姓远离政治带来的挑唆,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