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都住口,对看一眼都笑了,陈宁才道:“你先说罢。”小文点头:“我听包嫂她们说了,说那人的情人,只怕就是柳嫂子。”
“我已经晓得了,不过这事,也就算了。毕竟她一个女人,被人引了失足,以后日子还要过下去。”陈宁的话有些出小文的意外,接着小文就笑了:“倒还不晓得你还有这样的心胸。那你方才要和我说什么?”
“我若没心胸,也就娶不到你。”陈宁调笑一句,小文啐他一口。陈宁这才把今日的话原原本本告诉小文,小文听一句,赞叹一下,等陈宁说完,小文已经竖起大拇指:“果然好聪明,有心胸。这彼此都给留一步,又软中带硬,以后,也好说。”
陈宁点头:“毕竟要在这通州城里过下去呢,客客气气也就完了。我还怕你怪罪我呢。”
“我怪罪你什么?”小文抬头瞧着陈宁,陈宁心里不由一动,把小文搂过来:“我怕你怪罪我,没把那姓潘的,打的脑浆子都打出来。”
小文噗嗤一声笑出来,推丈夫一下:“嗯,这要把姓潘的脑浆子都打出来,也不该是你,而是别人。”
陈宁凝神一想,也就晓得那该是谁,也笑了。小文已经道:“不过对那姓潘的来说,去了庄子上,又不许出门,和那坐监也差不多。”
“那都是别人的事,也不用去管了。你该管管我的事。”小文瞧向陈宁,陈宁已经在她耳边轻声道:“什么时候,你才给我生个儿子?”小文啐他一口,别转脸去,却吹熄了灯。
潘大爷很快就被送到潘家在城外的庄子,潘老爷果然像陈宁说的那样,只让立夏一家跟了去了。除了立夏一家,潘大爷在庄上,就瞧不见别人了,别说胡作非为,连出去逛逛都不许。这些都是后话。
小文心情很好,这倒不是因为听说了潘大爷被送到庄上,不许出来的缘故,而是收到孙婶子写来的信,说孙大嫂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足有七斤二两,可结实了。
孙婶子信上还说,孙大哥这出府的事也快了,等明年陈老夫人六十大寿时候,就可以请个恩典,放出府去。
小文读完信,把信展开,收进匣子里,瞧着那匣子,小文不由有些愣神,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京城?是几年还是几十年,还是永远回不去了?
“陈嫂嫂,陈嫂嫂,你在家吗?”包嫂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小文把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泪水擦掉,对窗子喊了声,在家!就从屋里走出来。
苏氏也从屋里出来,瞧见苏氏,包嫂急忙对苏氏道:“陈婶婶好,不是说你家还要寻个丫头?正巧呢,我家里用着那个,说有个表妹,爹娘凑不出嫁妆钱,想着索性把女儿送人,家里省了些花销不说,女儿也有了去处。”
苏氏哦了一声,包嫂又道:“陈婶婶,这回啊,绝不会出事了。”
苏氏笑了:“我不过笑一声罢了。媳妇,那你就去罢!”小文应是,包嫂拉着小文出了家门,往包家来。
包嫂边走边说:“前儿我才听说,程媒婆在通州城里待不住,回乡下去了,这样的人,倒还能落到一个好。”
“过惯城里日子,过不惯乡下日子的也多了。”小文顺口答着,已经进了包家堂屋,堂屋里站着的几个人,瞧见小文跟了包嫂走进来,站的更笔直一些。
包嫂已经对小文指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道:“就是这丫头,我方才问过几句,说话也还伶俐。只是呢,有些发怯。”
听到自己被提起,那小姑娘忙向小文道个福,声音还有些怯弱。小文往她面上瞧去,见她十分瘦小,身边站着的中年妇人就是她娘了。
小文还没开口,另一个中年妇人就道:“这位奶奶,我这个侄女,虽说年纪还小,又没受过什么教导,可是家里地里的活,全都会做,您……”
“娘!”包家的丫鬟倒茶过来,听到自己的娘这样说话,就忙打断,丫鬟把茶递给小文,又对小文道:“陈奶奶,我娘不会说话,我帮她说,我这表妹,只是初来城里,有些害怕,在家中,也是个伶俐人儿呢。”
那丫鬟的娘瞪了自己女儿一眼,脸上带着期盼望向小文。小文吃着茶,又往那小姑娘脸上瞧去。那小姑娘见小文瞧向自己,也就把头略抬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