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似是在开解轻狂,但实则,燕回却感觉国师所言,别具深意,心里突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危机感来,差点就顺从了内心的冲动,说出制止轻狂前往相国寺的话来,可话还未到嘴边,想起皇帝的警告,只得再次咽下。
至少现在暂时还不行!
燕王爷看到燕回这神情,心,都差点提到嗓子眼了,生怕燕回一个冲动,说出一些冒犯国师的话来,同时,内心更加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狂,留不得。
“时辰不早了,燕王爷,燕世子,我们这便告辞了。”国师冲两人行了一礼,便回头看向面无表情的轻狂一眼,“走吧!”
轻狂依言跟上,在同燕回擦身而过之时,燕回猛的出手一把拉住了轻狂的右手,声音低沉微哑,正色道,“等着我。”
国师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侧头时余光好似无意落在轻狂那被燕回捏住的手腕处瞄了一眼,随即便收回了目光继续离开。
轻狂用力猛的把手从燕回的手掌抽了回去,只是复杂深深的看了燕回一眼,便疾步快速的跟上国师的步伐,消失在燕回的眼前。
“轻狂……”燕回看着空落落的手,心,好似也瞬间空了一般,望着轻狂的背影,低呼一声。
轻狂听到呼叫,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伴随着离开的步伐,轻狂脑子里,便一一闪现出同燕回这两个多月来相处点点滴滴的画面。
有忐忑的,有高兴的,有相互猜疑的,有暧昧的,更有同甘共苦的。
明知道像燕回那般深沉且有又权势的男人,招惹不得,可是,穿越后的命运,却和她开了那么大一个玩笑,她居然成为了他的冲喜新娘,无疑,他是一个令众多女人都为之疯狂倾慕‘才貌权’俱全的优秀男人。
而她,从一开始对他伤残的同情,怜悯,视他为活下去的依靠。
从伙伴搭档关系,因他三番两次的以身相救,发展成为了朋友关系。
虽然知道她和他之间不会有什么结果,可她相信,至始至终,她们都算得上是朋友。
可是,当刚才看到她被国师带走,明知道她这一去,凶多吉少,可是,他却只是说出一句让她等着的话来。
她怎么等?
她无权无势,除了一身蛮力,什么都没有,她就如同那蛮牛遇上围剿她的众多猎人一般。
无助而挣扎。
那一刻,她的心,都彻底的寒了。
这个国师的武功,上一次交手后,她早就知道和他的距离,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想要从这国师的手底下溜走,简直比从燕王府逃出来还要困难上百倍。
皇帝究竟想要怎么处置她?
是让她出家?
还是想要用消除身上戾气的幌子,让国师暗中偷偷的弄死她?
沉浸在复杂思绪里的轻狂,就这么木然的跟在国师的身后,直到走出皇宫,上了马车来到位于京郊出,相国寺的山下之时,从天而降的积雪这才彻底拉回了轻狂的意识。
“啊呸呸……。”轻狂一边抖动着钻进脖子衣襟里面的积雪,一边用手抹了一把脸,怒不可揭的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国师听到动静,停步,目光早已没有了先前那菩萨般祥和的气息,冷酷而邪戾,就如同魔界走来的魔王一般,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惊胆颤的邪魅之气。
“喂……喂,你,你想干嘛?”轻狂被这目光吓得一抖,防备的颤声道。
国师朝着轻狂慢慢逼近,一言不发,吓得轻狂反射性的下意识便拔腿就跑,一边跑,嘴里一边大声的嚷嚷着。
“别杀我……。好男不和女斗,国师大人你大人大量,放过小女子一命吧!”
该死的燕回,就算不管她死活了,至少也得把小白虎还给她呀!要是小白虎还在这里,小白虎一定会给她争取一些逃跑时间的。
轻狂拼了老命的狂奔着,国师却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反而如同在逗弄猫咪一般,等到轻狂跑得消失在他眼前之时,邪魅的唇角这才微勾,只见一道白色的幻影闪过,下一瞬,当轻狂觉察到不对劲时,她已经来不及刹脚,一头狠狠的撞进了国师的怀里。
“不跑啦?”
“呼~呼~累死老娘了,要……要杀要剐痛快点……”轻狂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重量几乎都压在了国师的身上,一副力竭的虚弱模样。
一双小手抵在国师的胸膛前,刚一动,便被国师炙热的大掌一把抓住。
“喂,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你捏着我的手干嘛?”轻狂假装怒恼的扭动挣扎着。
实则,右脚绑着暗器的脚裸,刚要触发机关射出涂抹了毒药的银针,没想到,脚刚离开地面,整个身子,便不能动颤了。
完了……。
她被点穴了,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怎么办?
一动都不能动的轻狂,看着眼前浑身邪气的国师,生怕下一瞬间,就被国师给拗断了脖子,尤其是看到国师那张狰狞的俊脸,越来越凑近她脸庞之时,心里就越加的感到恐惧。
国师狰狞的一笑,目光随即落在轻狂的右臂处。
难道这变态国师,是要先拧断她的右胳膊不成,再把她弄成‘人彘’不成?说实话,一个人在知道自己穷途末路之时,对于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可是,却害怕被人折磨得半天都死不了,一想到古代那些变态弄出来的‘人彘’轻狂就吓得差点肝胆俱裂。
“这胳膊……。”国师看到轻狂那死死怒视着他的黝黑眸子,咧嘴一笑,那一笑,无害而倾国倾城。
忽然,那阳光般的笑容,瞬间狰狞为危险起来,轻狂之间国师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之时,那手帕,便蒙住了她的双眼。
紧接着,眼前一片黑暗的轻狂,触觉和听觉,异常的敏感起来,只感觉到右手臂被国师有一下没一下的缓缓摩挲着,那感觉,简直可怕至极,浑身迅速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该死的变态,究竟想要干什么,要动手就赶紧动手,搞这么多动作,她真真是快要吓尿好不好?
“真脏。”只听到国师阴寒的吐出这么两个字。
随即,轻狂便感觉到,右手臂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冰冷,国师一手牵着轻狂的手,一手砸起一把积雪,神情无比专注,细致的在轻狂的右手臂上来回擦拭着。
力道轻柔,好似手中拿着的,是什么奇珍异宝般珍惜。
尤其是轻狂的手腕处,被积雪擦拭得都快要冻僵了,这才被国师放开。
“终于彻底干净了……。”国师长臂一伸,便扯掉了蒙在轻狂眼睛上的手帕。
重见光明,轻狂差点就喜极而泣,可是,当看到国师掏出那明晃晃的匕首,用很是变态的神情在嗅着她右手腕处,并来了一句‘现在味道好多了’这话时。
脑子里顿时就浮现出了一个长得貌若仙人,实则却围在锅边炖着从她身上洗的干干净净卸下去的胳膊之时。
一再的被惊吓,脑补过度的堂堂‘鬼医’眼前一黑,第一次,被吓得晕死了过去……。
国师一个公主抱抱起轻狂,伸手在轻狂的脸上爱不释手的捏了捏。
“这就晕了?小野猫,这回该知道怕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随意就让别的男人占了便宜去……记住了,今后,你可就是本座的专属小野猫啰!”
话语里的浓浓酸味,若是此刻轻狂清醒着,定然会惊得掉了下巴,国师解开身上的披风,小心的包裹住怀里的轻狂,脚尖轻点,抱着轻狂便宛如鬼魅般,消失在树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