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眉生冷眼望着一脸踟蹰的蒋梨,她点点头,淡声道:“嗯,你蒋梨又怎么会将我的这些小恩小惠放在眼里呢。你本来可是拥有着白氏十几亿的身家呢。”
蒋梨知道自己瞒不了顾眉生,索性也就开门见山对她说:“如果你肯帮我,我以后一定会感激你的。”
顾眉生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感激是个什么东西?是能吃还是能用呢。
蒋梨见她嗤之以鼻,不免急了,道:“顾眉生,贪心不足蛇吞象。白氏是我的!”
秦婉如冷冷笑了起来:“就凭你自己吗?那你当初又怎么会被白沫先扫地出门呢?还是净身出户!”
顾眉生不再与她多周旋,直截了当地道:“蒋梨,你气数已尽,想要用一具什么都不是的尸体重回白沫先身边,你未免太天真了。”
蒋梨冷哼,道:“谁要再回那个变态身边?难道我们蒋家就没有其她人了吗?”
这话,秦婉如没有听明白,但顾眉生听明白了。
她眯眸看着蒋梨:“你要把蒋悦然送上白沫先的床?”
蒋梨真是没有想到顾眉生居然会如此轻易地猜出了自己的全盘计划。她有些支吾着道:“这……这样做,对她,对我,对我们整个蒋家都有好处。”
秦婉如倏而从沙发上站起身,指着蒋梨的鼻子直骂:“你连自己的侄女都不放过,你这种女人,简直为了钱连基本的人伦廉耻都没有了!”
蒋梨也站了起来,不甘示弱地瞪着秦婉如,“你冲我吼什么?!这件事是蒋悦然自己同意的,我又没有拿枪逼着她!”
顾眉生出声压制了秦婉如的怒火,她敛着眉望着蒋梨:“这就是你不住回蒋家的原因,你根本没有脸回去见他们。”
蒋梨冷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白沫先若要再婚,也只能娶我们蒋家的女人!”
顾眉生轻轻侧了侧头:“你们蒋家与白沫先之间有交易。”她望着蒋梨黑沉一片的面色,了然地笑了笑:“当年,你与白沫先可是亲眼见过蒋悦然被人糟蹋的。你现在又要让她嫁给白沫先,白沫先肯要她?”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让她嫁给白沫先,也不算太过委屈悦然了。毕竟她还年轻,万一还能替他生个儿子,也算是给我们蒋家带来一线生机了。”
蒋梨说完,再次问顾眉生:“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
顾眉生沉默凝了她许久,最后站起身,说:“可以,我帮你。”
晚上7:00过后,栾亦然刚刚开门走进家门就闻到空气里飘来一阵浓郁的黑胡椒汁的香味。
他笑着走进半开放式的厨房,餐桌上已经放了一盘剥好的石榴,他随手拈了几个放进嘴里,刚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顾眉生正在用平顶锅煎着牛排。
她穿着一件浅青色长及膝盖的棉质衬衫,长发披肩,窈窕的背影在朦胧的灯光下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栾亦然走过去从背后环抱住她,缠绵的气息的在女孩的耳边轻吹着:“还是我来吧?”
顾眉生求之不得,转身直接将锅铲递到他面前。
栾亦然看到她手上戴着的那枚钻戒,眼眸幽深,问道:“之前的那枚玉指环呢?”
顾眉生从脖颈间拉出那只玉环,“外婆给的红绳,她亲手帮我串起来的。”
栾亦然笑了。他忽然一把抱起她,双手托着她的双腿,伸手关了火,带着他的女孩往卧室走去。
缠绵湿热的吻从她脖子间的玉环开始亲啃起来。对于顾眉生,栾亦然食髓知味,永远不知道厌倦。
卧室里没有开灯,他也不需要灯火。
顾眉生被他折腾得有些惨,忍不住在男人怀里轻声抱怨道:“不是说烛光晚餐吗?”
栾亦然身心舒畅,笑着对她说:“这比烛光晚餐更浪漫,不是吗?”
顾眉生懊恼地捶着被子:“……”她的肚子已经在叫嚣抗议很久了好吗?!
一直到夜里九点多,栾亦然才慵慵懒懒地从床上爬起来,走进厨房,继续煎好了两块牛排,给顾眉生和自己充饥。
也许是饿得过了点,顾眉生吃两口便觉得不想吃了。她慢慢地喝着水,伸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锁骨,说:“蒋家要把蒋悦然嫁给白沫先。”
栾亦然轻嗯了一声,将她面前的牛排切成一小块,然后重新放到眉生面前:“吃光。”
“哦。”顾眉生一边吃,一边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嗯。”栾亦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亲了一下眉生的额头:“我去洗澡,你吃完顺便洗一下碗。”
吃完饭洗过碗,顾眉生见时间还早,便走进书房处理一些工作。她在秋波弄里,一向是自己独居一整栋红酥阁,每天工作到深夜也从来没有人敢来管她。
顾眉生早就已经习惯了晚睡早起。
深夜11:30左右,她正埋头于几个繁琐账目,整个人却忽然被栾亦然扛了起来,“睡觉。”
顾眉生有些哭笑不得。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栾亦然头凑过来亲昵地吻着她的脖颈和锁骨。顾眉生轻叹了一口气,用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脸,说:“这还没结婚呢,你就打算开始管我了啊?”
栾亦然一张俊脸凑近她,指了指自己的下眼睑,说:“你看看,为了等你睡觉,老子这么帅的一张脸都有黑眼圈了,你忍心?”
好吧。顾眉生努力尝试着早睡,她将整张脸埋在枕头里,脑袋里却还在想着刚才看的那些账目。
她的记性向来很好,尤其是对数字一直有着异乎常人的敏感。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忽然抬起头问栾亦然:“鸿云怎么一下子多了那么多钱?”
栾亦然睁开眼睛看向她,一脸淡然道:“你确定那些钱在鸿云名下?”
顾眉生眨了眨眼。
栾亦然轻轻勾唇笑起来,伸出长臂将她拥在怀里,“那些钱分明在你名下,我的未婚妻,怎么还能继续用娘家的钱呢。”
顾眉生叹为观止:“你竟然私藏了那么多钱?”
“嗯。”栾亦然轻轻闭上眼,在她耳边轻声道:“这笔钱只你自己知道就够了,连你外婆和苏棠也不能说。存在西克莱银行是很安全的,没有人会查得到。”
顾眉生更加没有睡意了,这男人身上究竟还藏了多少秘密呢?
11月初,蒋悦然在时隔许久之后,再次出现在了顾眉生面前。
她毕竟还年轻,身上没有蒋梨的那份流于世俗。换言之,顾眉生心中对蒋悦然没有对蒋梨的那份厌恶。
蒋悦然至少在顾眉生这样依旧能获得一份应有的礼遇。
顾眉生放下手中繁冗的工作见她,“我知道,你终归会来找我的。”
蒋悦然轻声问顾眉生:“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顾眉生看着蒋悦然:“你不想嫁给白沫先。”
蒋悦然咬牙切齿:“换了你,你愿意吗?”
顾眉生不恼,她说:“谁让你们蒋家始终想要与白沫先纠缠不清呢。”
蒋悦然摇头,凝着顾眉生:“不,你一定早有计划。你的计划里也把我算进去了吗?”
顾眉生摇头:“没有。算计你的不是我,是蒋梨,是你们整个蒋家。”
蒋悦然寒心地垂下眸:“总之,我就算死也不会嫁给白沫先的。他们居然还想要让我给他生儿子,我光想就已经觉得无比恶心。”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白沫先即刻就去死!”
顾眉生轻轻笑了笑:“你有这个机会的。”
蒋悦然心中微惊,抬眸深深凝着顾眉生,良久后,她点点头:“我信你。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告诉白沫先,你希望把婚礼的时间定在11月29号。后面该怎么做,我会再通知你。”
11月2日凌晨时分,蒋梨睡觉睡到一半忽然闻到房间里有一阵奇怪的恶臭,她睡意惺忪打开灯,随即便发现一具冰冻的死尸赫然躺在自己的身边,她吓得当场惊叫失声。
刘文的死终于大白于天下。
顾礼墨看到新闻,瞬间慌了。他向顾云礼求助,顾云礼冷着脸对他说:“那份DNA报告我早看过,你根本不是我顾家的子孙,我为何要帮你?”
顾礼墨心凉了大半,失魂落魄正欲走出秋波弄,却没想到被顾眉生唤住了。她走近他:“怎么?这么大的一座荣城,现在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你了吗?”
顾礼墨恶狠狠瞪着顾眉生:“你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顾眉生轻轻勾唇:“你想想顾子墨的死状,你也想像他那样连死都得不到一个全尸吗?”
她说着,看了眼顾礼墨残缺的耳朵,“与我合作,我至少可以保全你的一条性命。”
顾礼墨沉吟了一会儿:“我凭什么信你?”
顾眉生冷哼:“你现在还有资本与我讨价还价吗?刘文的事若被细查起来,你绝对是被他们第一个推出来当替死鬼的。”
顾礼墨彻底沉默了。良久后,他点头:“好。但我并不知道他们背后所有的人,我平时接触到的,只有白沫先和蒋南平。”
顾眉生颔首:“刘文的死,我会帮你解决。你要做的,是继续替我留在蒋南平身边。”
第二天,史文云主动去警局自首,他手里拿着当初蒋梨给他的10万块支票,说:“是蒋梨出钱让我杀了顾府的管家,然后试图栽赃给白沫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