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阳被揍了,慕青干的。
陈拾山和朱有声一人一个冰袋拿着,看着一脸委屈的小太阳:“你说你们俩不能一起睡就不要一起睡,为了争床被子还得打一架,干什么哦!”
张晓阳狠狠踢了慕青凳子一脚:“那是我的。”不亲他就算了,还把他撞得鼻青脸肿。
慕青不在宿舍,听不到张晓阳对他的怨声载道。好一个小太阳,力气不小。他本想离开的,奈何脖子被紧紧勾着,心里又气他有女朋友还撩拨他。
使了点劲儿,猛地起身,带起了挂在脖子上的小太阳,头顶又撞到墙,一下压了下来,额头正好磕在弟弟下巴上。
两人疼的龇牙咧嘴,吵闹声影响了下面打游戏的两人,问他们干嘛睡一个床,慕青只能找了个他床上被子是新的,他想睡一睡的借口。
大一下学期时,慕青搬出去住了,他实在受不了每天听着张晓阳跟他女朋友越来越露骨的表达。
他的耳机从普通款到降噪款最后买到最顶级的隔音耳机。也从张晓阳嘴巴里听到他从上三路聊到下三路。
他太难受了,好说歹说跟人家说了好多次,人家一点反应没有,每次都是笑嘻嘻。谈恋爱的间隙,竟然还能拿下英语四级。他有一次都想把对方手机砸了,人家露着一口大白牙,主动递到他手上:“哥,你生气了吗?”
他不生气,他哪里有资格生气,人家跟女朋友卿卿我我几句,情理之中。不正常的是他。
他又给人家推了回去。等张晓阳出去,默默收拾屋子,搬了出去。
慕青跟宿舍人说的是他以后可能会学习到很晚,影响他们休息。也不顾大家信与不信,还是搬了出去。
张晓阳去找过他几次,每次都让他以查寝为由把人劝回去了。
一个人的生活很冷清,每天上学,下学,然后回去一个人的房子洗澡睡觉。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身边有个人吵吵闹闹。现在一切都清净了。
他揉了揉那床淡蓝色被单,是他离开前在张晓阳柜子里拿的,上面可能有太阳花的味道,也许没有。
他买了个大号烟灰缸,旁边放着那只猫咪钥匙扣。每天头脑放空时,便看着那只猫咪钥匙扣抽烟。
丝丝缕缕的轻雾绕过他的指尖落在泛黄的毛绒玩具上。直到有天他洗完澡出来,发现泛黄的猫咪彻底变成了一摊灰烬。
他用湿毛巾扑灭了火,不敢再把烟灰缸放在卧室,便拿出去放在了阳台上。
于是每天晚上他便多了一项娱乐活动,望着窗下的小巷子,看尽人间生活百态。
偶尔一只猫逮到了老鼠,高高兴兴在这里玩上半天,再叼进角落里慢慢吃掉。又或者有学生模样的人约在这里打架,那是他曾体验过的青春。再者他听到楼下玻璃破碎的声音,吵闹声,打骂声,小男孩的哭闹声。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在走些别人走过的路,他对这些记忆里的声音都还是那么熟悉。天空好像更黑了,他掐灭烟头,转身去开门,是收水费的大叔。
大叔刚跟妻子打完架,眼角还肿着,小男孩跟在身后。大叔没好气的跟他说这个月水费要提前收,让他把房租也先准备好,要不是看他是学生,哪能这么便宜租给他。慕青没有说话乖乖把钱递过去,又转身拿了包糖果递到小男孩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