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镜夜不理解自己的二哥凤秀见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既然他也没打算抵抗,为什么还要做些微弱地挣扎才肯死心?
但凤秀见的想法意愿都与凤镜夜无关,他只需要考虑怎么扮演好自己三男低调平平的角色就可以了。
不过,凤镜夜略微有些同情那个女生,那个叫做铃木铃花的女生。
真可怜啊,只是被他想要一点自由的二哥利用了而已。
最开始的时候,凤镜夜是这么想的。
可当凤镜夜真正见到铃木铃花,他才明白凤秀见的想法。那个女生,的确有让凤秀见反抗家族的资本。
原本觉得不可能,凤镜夜这一刻开始思考起来二哥认真的可能性。
他阅读过很多本描摹美人的华丽诗章,看见铃木铃花的第一眼,凤镜夜的脑海里飞快地翻过了一篇篇诗歌,一行行词句,却找不出一句最贴切的诗句来描写铃木铃花。
所有优美的诗章文笔在真正的美人面前,都显得空洞,到最后,竟然还是用那个词语,美丽,才能形容。
凤镜夜还在稚嫩的年龄,就已经能够领略到铃木铃花压倒性的美貌,何况是他已经成年的二哥凤秀见。
那个女生对着他微微点头,没有因为凤镜夜只是个孩子而面露轻视,“你好,我是铃木铃花。”
凤镜夜注视着她瑰丽的笑容,注视着凤秀见搂过她纤细腰肢的手,注视着他们远去。他忍不住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预感。
真可怜啊,被利用了。
他的二哥凤秀见,被那个叫做铃木铃花的美丽少女,彻彻底底地利用着呢。
“铃木前辈。”凤长太郎紧张地看着在走廊上碰见的铃木铃花,他面色犹豫,支吾着不知道应不应该询问铃木铃花。
铃木铃花察觉到他明显的不知所措,惆怅地叹了一口气,“你想问我和忍足君交往的事情?”
“啊,不是!”凤长太郎摆摆手,“那个的话,宍户前辈已经告诉我了。”
他小心地抬起眼睛看铃木铃花,“只是这件事,秀见堂哥他……”
转过头,铃木铃花目光微凝,那点温和柔软的神情也全都收敛了。
“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什么?”凤长太郎震惊地张大了圆润的眼睛,像小鹿般地盯着铃木铃花,“可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铃木铃花伸手抚顺了自己胸前的长发,把本来就并不凌乱的头发理得更整齐。
“为什么……”
凤长太郎因为惊愕不自觉提高了声音,他意识到自己这样太激动了,便又忍耐地压低了嗓音。
“凤君不知道吗?”铃木铃花回过头来看他,眼神淡漠,“他要订婚了。”
一切话语都被凤长太郎吞进了胃里,在他的胃壁翻绞,让他觉得想要呕吐,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他觉得恶心。
他看着铃木铃花异常冷静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胃翻绞得更剧烈了。凤长太郎觉得,他也是谋杀铃木铃花爱情的凶手之一。
凤秀见是主谋,他是视而不见的帮凶。
突然的,凤长太郎失声了,他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吗,说不出任何可以安慰铃木铃花的话语。
而铃木铃花也不需要。
她只是看着凤长太郎笑了笑,那微笑并没有多少暖和的温度。
“凤君。”她笑着说,“你知道,他的未婚妻是谁吗?”
凤长太郎只能无助地摇了摇头。
铃木铃花看着他茫然无措的样子,不再为难他,笑容里多了一些安抚意味的柔软,她轻眨了一下浓密的长睫毛,凤长太郎觉得自己的心脏被轻柔地拂过。
“凤君你不用感到愧疚,这原本就和你无关。”
“不。”凤长太郎艰难地开口,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他有关!怎么会和他没关系。他是,喜欢铃木前辈的啊。
这是他另一个秘密。
凤长太郎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秘密,因为他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怎么会没有人会看出来。
“对不起。”最终,他低落地垂下头。
轻轻摇头,铃木铃花没有接受凤长太郎的道歉,她觉得凤长太郎根本不需要向自己道歉。“应该说这句话的人,不是你。”
他捏起垂在腿边的拳,凤长太郎向来温和的脸上第一次在铃木铃花面前浮现出怒意,“铃木前辈,我一定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铃木铃花还是摇头,“已经结束了。”这些无意义的事后抱歉,交代什么的都是多余的,她并不需要。
何况,这场短暂的恋爱博弈里,真正残忍的人也并不是因为无法反抗家族联姻,只能提出分手的凤秀见。
她也已经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了。
“那是谁?”
铃木铃花目露疑问地看向凤长太郎。
“秀见堂哥的未婚妻是谁?”他为了谁能够忍心抛弃铃木铃花?凤长太郎心疼又愤怒,满腔怒火都砸向了凤秀见,根本不管这是不是凤秀见个人所能决定的事情。
许久之后,凤长太郎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
“他的未婚妻,是高桥凉子。”
铃木铃花移开眼神,望向远处,真正残忍的人,是她才对。
迹部景吾看得很清楚,铃木铃花,从来就不是一个甘愿吃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