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张太守身亡时有何说的?”王郡丞问道。
“家父只是说让我暂代这支队伍,其他的等回到长子在和诸位商议!”张泉一边说着一边盯着二位。上党是张扬用性命换来的,张泉岂能放手,再说这是张泉前进的第一座基石容不得张泉半点马虎。二人是太守府除太守外最有权力的人,张泉要想以最快的速度掌控上党,这二人的台阶必须要迈。通过二人的表情等这些细微的动作上张泉也好能判断二人的心意。
“张太守没在,那我先告辞了”陈主簿阴郁着脸说道,甩着袖子径直出门去了。
“哎、陈主簿请留步!”王郡丞急忙喊道,但是陈主簿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贤侄,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太守的丧事还是尽快办了吧,现在天气炎热,不宜久留,老夫先行告退了”王郡丞说道,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去。
“去,给我盯紧二人,特别是陈主簿”望着二人的背影,张泉吩咐史进道。
回过头,看着太守府后院,张泉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告知母亲,相濡以沫二十多载,今撒手人寰,留下孤儿寡母,世道蚕桑,人生难测。
第二日,长子满城缟素,忽如一夜梨花来,长子主干道两旁甲士森严,五步一竿十步一哨,直通太守府。张泉也没有过多的通知上党其他官员,只是安排军队负责张扬的发丧。许多上党政要还是通过二人的口风了解到了情况,与张扬有点交情的大都自发的来给张扬吊丧。
“起!“
巨大的红木棺材在八名大汉的巨力下缓缓抬起。
“行”
唢呐声、哭泣声、夹杂着人们的呼和声簇拥着红木棺材缓缓的向前移动着,张泉身着孝衣,亲手扶棺,嚎啕大哭。
一路上白色的冥纸飘荡在天地间,空气仿佛凝实了一般,微风拂过好像有人在浑浊的液体中狠狠的撅了一棍,飘荡着飘荡着远去,红色的棺木上绣着各种仙鹤仙兽在白色的色调下,显得那么醒目,扎眼。
“落”
“咚”的一声,巨大的棺木落在了早已挖好的坟冢中。
四周的黄土飞快的铺满整个棺材,悠扬的唢呐声起伏着。这将是张泉最后看到父亲的一眼,也是母亲能够看到的那个给予自己依靠的肩膀,母亲凄厉的哭声响彻在空挡的黄土地上久久不能停息。
这天仿佛也在为一代枭雄的没落而悲伤,昨天还是艳阳天,而今天就变得很是阴沉,厚重的云层压着人们喘不过气来,就在张扬墓前最后一培土填完的刹那,天空飘起了牛毛细雨,这也是并州大地上今春来的第一场雨。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五月,十八路讨董诸侯之一,上党太守张扬殁于壶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