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任和平为首的一帮南水干部们在一旁笑着附和。
杨处长的一个小跟班很有眼力见,连忙拿起酒瓶走到欧阳志远身边,抢着给欧阳志远倒酒。
欧阳志远从他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身上看出了当年的自己,对于下面的人,欧阳志远始终抱着很随和的心态。
他扭头冲这名年轻人点头示意了一下。
自己来这里,虽然是给乔芳萍挡酒的,甚至还有教训一下这帮道貌岸然的家伙的意思,但也不能显得太过张扬和高调。
在一番谦虚之后,佯装硬着头皮从年轻人手里拿过分酒器,起身走到杨处长面前给他满酒,“杨处长远道而来,我们宋书记都发话了,那我今天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杨处长那也是官场老油条,见状马上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起身推辞道,“欧阳县长严重了,不敢当不敢当。”
“杨处长您就别谦虚了。”欧阳志远明白他这是客气话,并不当真,给他添满了酒,笑呵呵的按着他坐下。
杨处长回坐到座位上的时候,虽然一脸的埋怨之色,嘴里嘟囔着,“欧阳县长你太客气啦,没把我杨某人当朋友啊。”眼神里的得意之色却是掩饰不住。
杨某人之所以得意,是因为自己是南水新任县委书记宋新科的老朋友,虽然论级别,自己和欧阳志远都是副处,但欧阳志远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正儿八经的实权副处,却放下身段给自己端茶倒酒,自己能不得意吗。
欧阳志远又给另外一个副处长倒了酒,自然也与对方客套了一番,等要给两人带来的小跟班倒酒时,小跟班吓的脸都白了,连忙从欧阳志远手里抢过分酒器,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欧阳志远打了一关,一口气灌了不下十杯酒,确实面不改色心不跳,气定神闲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惊得包括宋新科在内的一众人有些目瞪口呆,暗自惊诧这小子这么能喝?
做足了表面功夫后,欧阳志远笑呵呵的问任和平,“任书记,今天晚上这酒喝的很痛快啊,把乔县长都差点喝醉了,在市委宣传部时,我和乔县长喝酒,也不敢这么灌她,乔县长可是我的老朋友,你们这样灌她,我可要替他打抱不平了啊。”
欧阳志远尽量用开玩笑的语气表达着内心的不满,看似在开玩笑,但却包含着对众人灌乔芳萍的不满,只是欧阳志远经过多年的官场历练,这番话也说的十分巧妙,至少从表面上来听,没有责备任何人的意思,只是在开玩笑。
但任和平却分明听出了欧阳志远在质问自己:怎么能把乔县长灌成这样?你还是男人吗?
欧阳志远说完这番话之后,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语言技巧方面有了很大的进步,这种进步来自于官场多年的历练,更来自于现在身为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之后的底气和胆魄。
放在过去,身轻言微,打死也不敢用这种语气跟堂堂县委副书记说这些话。而现在,自己身为副处级干部,又有乔芳萍这个南水县主要领导干部现场坐镇,后面还有市委书记杨昌坤撑腰,自然底气足了,腰杆子也硬了。也想在县委常委班子这样的酒局上,树立起自己的个人威信,不想让这些臭鱼烂虾狼狈为奸的家伙瞧不起自己,而是要让他们意识到,我欧阳志远并不是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