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巡视凉州,金城两年之内再迎陛下,荣幸之至。岂止是臣,所有金城人听说陛下驾临,都精神百倍,宛如少年。”韩遂伸手指指四周。“陛下你看,这都是自发来迎陛下的百姓。”
“不是大将军安排的?”刘协笑道。
“不是。”韩遂神色严肃地摇摇头。“臣虽愚钝,却秉承陛下心意,不敢扰民。得知陛下将至,臣只通知了相关人等,并未发布公告。是他们看到紫气北来,云现龙形,知有圣人至,自发前来迎接。”
刘协忍俊不禁,却未戳穿韩遂的小心思,转身与其他人寒喧。
众人受宠若惊,一一上前,自报家门。
田畴跟在一旁,看着一张张黝黑的脸,暗自感慨。
天子选择凉州作为中兴根基简直是神来之笔。别人都以为凉州羌乱百年,是穷山恶水之地,却没想到凉州虽然户口不多,却民风剽悍,又有骏马,是出精骑的好地方。更重要的是凉州没什么高门大户,就算是一方豪强,在天子面前也不敢有丝毫放肆,俯首称臣。
以心换心,天子只用了两年时间,就将大汉的祸乱之源变成了中兴的倚仗。
不久之后,十万西凉精锐集结东出,袁绍能挡得住吗?
当初面对董卓率领的西凉兵,袁绍都没有一战的勇气。如今面对天子,他还有什么机会可言?
“你是麹义的兄长?”刘协的声音传入田畴耳中,吸引了田畴的注意力。田畴举目看去,见刘协正与一个年约五旬的汉子说话。田畴仔细一看,便发现此人相貌与麹义的确有几分相似,不由得竖起耳朵,凝神倾听。
“臣临羌麹演,草字云长。麹义正是臣二弟。”麹演满脸堆笑,红光满面。“臣不久前接到家书,说他想回凉州,为陛下效力,只是为袁绍所阻,不得如意。”
刘协点点头。“临羌出名将。朕听说过令弟的名字,界桥一战,天下闻名啊。可惜渤海太守不能尽令弟之才,宁愿用一些视日方士,也不肯用令弟为大将。若是令弟归来,当不亚于阎彦明。”
“是啊,是啊,陛下说得太对了。”得到天子的欣赏,麹演更加兴奋,眼睛都快笑没了。
阎行也是临羌人,如今是天子身边的散骑右部督,临羌无人不知。天子将麹义与阎行相提并论,这是给了麹氏天大的面子。
“临羌近西海,听说盗贼甚多,诸君都是当在俊杰,护一方平安的重任,可就要拜托诸位了。”
“愿为陛下效劳。”麹演等人心花怒放,齐声应喏。
“朕还听说,临羌麹氏本是中原人?”
“陛下真是博学,连这样的小事都知道?”麹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田畴也很意外。他一直以为麹义就是凉州本地人,没想到却是中原人迁过来的。
“这样的事是小事,却也是大事。”刘协笑容亲切,令人如沐春风。“凉州入于中原版图三百年,如今已是大汉不可分割的国土,靠的就是无数像麹氏先祖这样的仁人志士传播教化。你我君臣当努力,期百年之后,凉州不再是边州,而是和河东、关中一样成为腹地,文明昌盛,永无边患。”
韩遂立刻大声说道:“臣等愿唯陛下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