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芸熙笑嘻嘻的问道:“为什么不行,这件事既然不是二房干的,自然要交给刑部,毕竟咱们国公府也不是泥捏的,谁都敢欺凌。”
闻言蒋氏更加不敢接口了,蒋氏狠狠地瞪了安芸熙一眼,她小小年纪,却牙尖嘴利的。她话不多,但每一句都戳在节骨眼上,让人疼的钻心,却又叫不出口,只能生生忍着。
见蒋氏被一个小小的孩子拿捏住,甘氏恨铁不成钢的剜了她一眼,疾言厉色的喝道:“大人们在这里商量事情,你一个小孩子插什么嘴,林氏,你将她带过来做什么,要一个小孩子来胡搅蛮缠吗?”
国公府只有三代,没有老人们提点,别的府中嫡庶分明,在国公府却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对待。本来金尊玉贵的长房嫡孙安瑞靖因为常年不在家,四少爷安瑞文几乎是个隐形人,庶出的安瑞良就成了香饽饽,成了正经的少爷。
甘氏是小家碧玉,虽然现在富贵了,却没有什么眼界,只一味的偏疼二个在身边的小儿子。不分青红皂白的怒斥,林氏作为儿媳,又性子绵软,根本不敢反驳,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安芸熙眨巴着大大的眼睛道:“祖母,你为什么责骂母亲,难道是芸熙说错了吗?”说完,她天真的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接道:“娘亲,我是哪句说错了,惹祖母生气,是因为我冤枉了二哥哥吗,可是我已经说了是大哥哥认错了,那把案子交给刑部,就可以还二哥哥清白了吗?”
林氏总算是开窍了,明明是自己的儿女险些被害死,九死一生的回来还要被责骂,便是泥捏的性子,也怒了。她含泪委委屈屈的道:“芸丫头快别说了,你怎么说都是错。良哥怎么都是对,即便是得手杀了你,也是你的不是,谁叫你生在大房,你爹爹是捡的,所以让你跟着受委屈了。”说完,她也哀哀的哭泣起来,她学不来蒋氏那种撒泼的哭法,但默默的垂泪也更让人怜惜。
安瑞靖见自己的母亲哭的伤心,幼妹重病初愈,还险些被杀,回来还要挨骂,他的火爆脾气是怎么也忍不住了。霍的站起身道:“既然祖母斩钉截铁的说不是良哥所为,兴许是我看花眼了,现在就去到刑部报案,一定要还妹妹一个公道。”说完就走。
甘氏怒喝道:“站住。”
安瑞靖却似未闻一般,继续向外走,甘氏气急败坏的推了推一直默不作声的安国鸿道:“你怎么也不出声阻止,你看看这些后辈是要造反吗?连我的话都不听,他们眼中还有我这个祖母吗?”
安国鸿似才睡醒一般,睁开了眼睛淡淡的看着她:“要孩子们尊敬,便要处事公允,才能以德服众,自己没做好长辈的样子,就不要怪小辈们攒越。芸熙在安庄几乎被害死,却没有丝毫的声张,小小年纪就知道要为国公府的声誉考虑。你们可曾为整个家族考虑过,只为了自己的蝇头小利,至家族安危与不顾,还敢在此大吵大嚷。
若是将案子交到刑部,查出事情真相,他们父子不禁要丢官卸爵,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不但如此,还要连累国公府。何况这事也是我决定的,和大房有什么关系,老大不在家,你作为母亲,应该好好照顾他们母女,可你都做了什么?”
甘氏虽然性子偏执,但早年也的确吃了许多苦,安国鸿在前线征战,甘氏独自一人撑起整个家,的确艰辛不易,所以安国鸿对她很是尊重,轻易从不在晚辈面前发火,甚至有些惧内,从未如此的疾言厉色,不留情面过,甘氏几乎被骂的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
安国鸿盛怒之下,蒋氏简直连头都不敢抬,哪里敢为婆母说情。林氏低头垂泪,根本就没有出面相劝的意思,安瑞靖没有幸灾乐祸就是好的,当然不会开口。
见房内的气氛凝重僵滞,安芸熙只得拿出孩童的天真手段。上前躬身行了礼,压下心中的怒气,呵呵笑道:“爷爷错怪祖母了,祖母只是不知道真相,不知道此事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而已。芸熙自幼就最崇拜祖母,你和爷爷白手起家,挣下偌大一份家业。相夫教子,不知吃了多少苦,才能挣到今日这份荣耀,芸熙真是佩服的很,一心想长大了,也做一个像祖母这样了不起的女子”
甘氏一向偏心两个小儿子,对大房处处看不顺眼,连带的对安芸熙也一直的冷眼相待。但她平生最得意的便是辅助安国鸿,走到如今的位置。最然明知安芸熙是心不对口的恭维,但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脸色缓和了许多。顺势下坡的说道:“是我不知道事情原委,所以糊涂了,乱出主意,但是……”
安芸熙见好不容易缓和下的气氛,在甘氏的但是中就要再次土崩瓦解,忙跑上前,抱住安国鸿的手臂道:“芸熙多日不在家,心中实在想念祖父祖母,所以就一大早跑过来看您们,也怕祖母不明真相,被蒙在鼓里,动摇了国公府的根基,有损您和爷爷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
听说会对国公府不利,甘氏登时就清醒了许多,她虽然偏心,但在她心中最重的还是安国公府的安危。
“芸丫头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