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辞林氏落水生病,而今冯燕姿也走了,要帮忙接管国公府的中馈大权,甘氏也在其中推波助澜。
安芸熙无奈惊扰了养病的安国鸿,才将事情压下,有她出面帮助林氏管家。蒋氏和秦氏见安芸熙年幼,平时性子又随和懒散,暗中想要耍手段,却没有想到安芸熙的手腕丝毫也不逊于冯燕姿。
冯燕姿的风格强硬,而安芸熙的手段却是绵软的,无声无息的就拿住了她们。前世安芸熙嫁入姬家,姬氏昏聩,姬珍年纪幼小,她可是掌家多年。
蒋氏和秦氏吃了几次暗亏,就明白过来,府里的这位六小姐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柔娴静,再也不敢闹事。但安芸熙也是疲于奔命,偌大的国公府,又将近年关,要给朝中的官员送礼,还有家中亲眷和姨娘们的娘家都要送年礼。
安家的人在新年要添置新衣,下人们也要赶制新的棉衣,还要采办年货,忙的晕头转向。好在安芸熙稳重,又有前世的经验,将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的,给各位官员送的礼品,即投其所好,也贵贱相宜。但她也消瘦了许多,因为心情不畅,也因为操劳,把疏影和巧莲心疼的什么似的。
这日,安芸熙正在大厅里核对账本,疏影炖了冰糖燕窝,凉了些,就端给她,安芸熙一边看账本,一边心不在焉的喝着。
安源忽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神情焦躁沉重,因走的太快,气喘吁吁的:“芸熙,出……出事了。”他说着,一屁股在安芸熙对面坐下,端过疏影上的茶,也顾不上烫嘴,咕咕咚咚的喝了个精光。
安芸熙放下手中的账本:“怎么了,三叔。”
安源气冲冲的道:“如今,我算是知道了,咱们家,使银子的时候,那是人满为患,出事的时候,连一个能使唤的人都没有。你大哥如今神经兮兮的,把个姨娘当成了宝,良哥整天都不见人影,你那个书呆子的四哥就更不用提了。你祖父受伤后接着又生病,我也不敢去打扰他,现在只有找你了。”
安芸熙给他重新蓄满了茶水,微微笑道:“三叔不要生气了,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安源长长叹道:“年关将近,咱们家的商铺都需要进货,来往就频繁了些。昨天进货归来的船只在靠近京城码头百里外,撞翻了泰福祥的船。泰福祥的船只上载满的货物,都沉入河底,还淹死了二个船工。”
闻言安芸熙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那泰福祥是何态度,他们想要私下解决,还是要上告。”
安源咬牙:“我也想私下解决,可是泰福祥是老字号,船只上装载的货物很贵重,他们拿了货物清单给我,足足价值十八万两白银。现在正值年关,银子都进了货,哪里能周转过来这么多。即便有,可陪了这笔银子,我们家的生意也别想再做下去。还有那两个淹死的船工家属,也在闹事,要不我出去躲两天。”
安芸熙摇头道:“不可,现在不过是意外的事故,如果三叔逃避,那泰福祥恐怕就会诬告是三叔嫉恨他们的生意,而故意为之,草菅人命。”
“那现在可怎么办?”
“三叔稍安勿躁,派人去调查一下事情的原委,河面那么宽阔,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撞翻别人的船只呐?一边派人继续和泰福祥谈谈,看能不能想个折中的法子。”
安源点了点头,叹道:“怪不得老爷子最疼你,这个家还是你最清醒,我就纳了闷,我们安家最近是得罪那路神仙了,霉运连连。”
安芸熙脑中灵光一闪,却快速的隐去,让她无法扑捉,她不由吃吃的问道:“三叔说……说什么?”
安源皱眉道:“你不觉得好像是有人在故意针对我们安家,你哥哥以前对那个甘素问是深恶痛觉,闹着出家都不肯娶她,为什么现在一反常态,若是冯燕姿还在,我们那里需要发愁这些小事。”
安芸熙惊讶的豁然起身,是啊,安瑞靖在没有娶亲的情况下都对甘素问不理不睬的,为什么在娶亲之后,和冯燕姿的感情那么好,反而会去青睐甘素问。
安瑞靖平时很是孝顺,可是为了往日厌恶的甘素问,与林氏争执顶嘴,还那么昏庸的怪罪殴打冯燕姿,甚至对往日这个疼爱的妹妹都扬起了手,这一切都太反常。
安瑞靖在兵部做事还很正常,只是事情一牵扯到甘素问,他就变得不可理喻,这难道真的有人在暗中对付国公府。挑拨安瑞靖夫妇不和,把冯燕姿逼离国公府,闹的安家鸡犬不宁。然后府里的生意商铺也出了事,这样步步紧逼,的确像是有人在暗中操控,会是谁,这样针对国公府。
姬雲的名字第一个跳进了她的脑海,这样缜密狠辣的手段,的确附和他的风格。安芸熙的手顿时变的冰凉,即使大厅中燃放着火炉,她还是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窖。如果事情是姬雲一手策划,那国公府想要全身而退,恐怕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