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老子不要了,送你买糖吃!”
“那可不敢,这种铁钱、锡钱别说现在,就是放在宋朝,贬值也快得很,”
任平冷冷一笑:
“话说回来,康总,多亏你挑的好古钱,帮了大忙,年代次序算什么?我连它们的铸造区域都分辨得出,你信不信?像这枚,应该出自川陕,这枚,大概率是两湖,还有这枚……”
康言脸色铁青,阵阵讥讽声中,再也忍耐不住,啪的一声,摔门离去。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片刻后,齐衡才轻哼一声,吩咐人把地上的铜钱扫走。
“好,第一题算是通过,第二题,由我启泰行来出。”
说着缓缓转身,一边落座,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个黑色小袋。
这小袋大约网球大小,由细密穿金的黑色绸丝缝制,一看就十分考究。
至于其中的东西,不用问,也是古钱。
只见齐衡左手托着袋底,右手轻轻扯开袋口,似乎生怕碰坏其中的古钱,少顷后,才伸出右手,两根手指一夹,从中一枚枚夹出来,放在桌上。
“也是五枚……”
看清桌上的古钱数量,任平不由一愣,还以为又要考什么五子争先。
随即意识到不对。
这五枚古钱可不一般,虽说也是圆形方孔,一样传统的形制,但圆形不圆、方孔不方,四周边边角角还有许多残缺,像是经年磨损所致。
仔细一看,却又不尽然,像是被刻意剪损毁坏。
等看清上面的铭文,这才猛地一怔:
原来这五枚铜钱不是通宝,是五铢,而且,是五铢钱中的劣钱!
华夏数千年货币文化,铜钱只是其中一种,此外还有纸币、金银腚等等。
而铜钱又大致可分为两类,一是通宝,二是五铢。
通宝就是如那五枚庆元通宝一样,在正面铭文中记录年号,每换一个皇帝,都要重新铸造。
五铢则不同,绝大多数五铢的铭文都一样,就是“五铢”这两个字,和朝代、年号无关。
而且因为五铢出现早于通宝,通常是先秦至隋唐年间,年代久远,币制混乱,再加上工艺变迁,更加难以识别。
现如今古泉界,收藏通宝的多,五铢的少,一方面是因为存世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现存的五铢工艺较粗糙,且保存不善,不符合大多数人的审美。
然而只有真正了解古泉的人才知道,古钱币收藏,五铢钱是一道绕不过的槛,手中藏品若没有五铢,都不足以称之为泉友。
尤其是其中的劣钱!
这种钱之所以称之为“劣”,是因为战争年代,社会动荡,大量铸币偷工减料,质量低劣,但也正因如此,存世极罕见,加上其背后包含的特殊历史意义,价值更高。
可如今,齐衡一出手,就拿出五枚!
到底是行家,不是康言那种门外汉可比……
任平心中暗暗赞叹,他早知第二题不易过,不料这姓齐的连压箱底的东西都搬出来了。
这五枚五铢劣钱放到市面上,个个都是六位数起步,还真不常见,其中只怕还有古泉协会的功劳。
目光盯着桌上的间隙,任平又偷眼瞟了下一旁的裘铭,只见后者正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场中局势。
被任平一瞄,似有感应,同样一眼瞟过来,面露阴狠。
“小子看好了,我这道题叫‘三新二异’,你能答上来,我姓齐的算你一号人物!”
一声低喝,齐衡终于摆放就绪,将五枚劣钱轻轻向前一推。
此时,在场所有人不由一愣:
三新二异,这是什么题目?可从来没听过?
就俩任平都眉头皱了皱,似感为难,随即才缓缓舒展,笑了笑:
“三新二异?好,能出这道题的,全南陵怕也数不出三个人了。”
“怎么?你知道?”
齐衡眉尖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