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心道活该,看向老太太,不知道她会如何处置。
老太太神色已恢复如常,吩咐道:“月娥,你带人去搜明思的房间。”
众人皆在院子里等着,陆明思觉得阳光明明晒在身上,却很冷。
很快月娥便回来,的确在陆明思的房内搜出许多话本子。
采白也招了。
那药粉也找人验了,的确是烈性媚药无疑。
老太太顿了片刻,目光看向她,道:“明思,你上次心怀不轨,意图勾引衡之,证据确凿,我对你已是从轻发落,你却不知悔改,既如此——便去尼姑庵里待着吧。青灯古佛或许可以叫你收收心。”
陆明思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太太,眼泪直直滚落下来。
“您真是我的祖母吗?我是您嫡亲的孙女儿啊,您怎么忍心叫我去尼姑庵里,我才十六岁啊!”她似痛心疾首,“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才是您嫡亲的孙女儿,您却对苏青珞一直疼爱有加,对我则爱理不理?您怎能如此不公和偏心?”
“若非你是我嫡亲的孙女儿,上回你已经死了。”
众人从未老太太用如此冷的语调说话,一时皆屏气凝神,一动也不敢动。
“我是对青珞疼爱有加,那是因为青珞值得!青珞刚来京城时父母双亡,过得小心翼翼,我不过待她仔细些,她便晓得投桃报李,日日来问安,有什么好的都想着我。可你呢?”
老太太看她的神色似十分失望。
“青珞来之前我待你如何?你是府里的大姑娘,妹妹们却要让着你,布匹首饰吃的玩的什么不是紧着你先挑?”
“青珞刚来我不过多关心她些,你便心生怨怼,主动离我远了许多,连给我请安都三心二意,更别提其他。”
“即便如此,我也未曾跟你计较,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给青珞的,哪样没有给你?”
“可你呢?”
老太太拐杖往地上重重一磕。
“我对你的好你全不记得,稍微有些疏忽你便有所不满。你是我嫡亲的孙女儿,对我的关心却远不如一个外孙女儿,我又凭什么非得疼爱你?”
陆明思何曾这样当面被人斥责过。
她一时又羞又恼又恨,低着头将指甲掐进肉里,浑身发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老太太深深叹一口气:“来人,把大姑娘关回去听候发落——至于柳氏,三番五次要害青珞,这种蛇蝎心肠的媳妇儿我们家也不敢要,等二老爷回来,叫他来我这儿一趟把休书写了,否则就别再认我这个母亲!”
众人皆是一震。
老太太手段一向怀柔,就是苏青珞自己也没想到她今日会如此干脆,一时感激又震惊。
柳氏忽然笑起来,笑容有些渗人:“就凭你想休我?简直做梦。我爹可是礼部侍郎,太子门下的人,你们陆家想要休我绝无可能。”
耳边传来一个极淡的声音。
“是么?”
陆衡之语气里有种轻飘飘的不可一世,仿佛这事对他来说不过捏死一只蚂蚁。
柳氏原本的满满自信在听到这两个字时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