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家丁已经看见这件乌垢的白衬衣写着斑斑血迹的字样,他们害怕地退了几步没敢去接。年青郎中见他们害怕,只得将血衣丢在他们面前,又“咣啷”一声,丢下一块铜牌,说:“告诉你们何老板,你们从云南买来的马在进入衡州的四明山山道时都被强盗抢光了,你们何公馆的护马队被杀的一人不留!”
家丁都惊大了眼睛。年长的却说:“你说话别吓人!你,你是谁?什么护马队?我们何公馆什么时候又去了云南买了马?我们怎么不知道,再说,你只是一个草药郎中,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连何公馆在云南买了马都知道。你,你是谁?”
但是,那人根本就不想回答,他艰难地爬着站起,提着草药筐摇摇晃晃向街中走去。家丁见他已走进了街上人流中,这才喊着:“你等等,先别急着走,让我们去通报主人!”
年长家丁见他已在人群中不见,只得说:“这是个怪人,一身的刀伤,一身的血,令人害怕,又送来这么一封不明不白的血书。看来,这事还真的要告诉主人醉花小姐了!”说着朝里一阵狂奔。
可是,何公馆家规严,偌大的后花园男人不能进,只急的家丁对着守园的高大女婢狂喊狂叫。但是还是被强壮如牛的女婢们架了起来,推出了园外。
家丁只得又回到何公馆的大门前与众家丁又议论起来:“没办法,送信不进,那伙女奴是醉花女的人,又高又大,横眉怒眼,别说我一个下人,就是醉花女她爹何老板要见女儿也要里面传下话才可进去,何况我呢!现在信送不进,我也不想管,去它的吧!再说,这送信的人也奇怪,听他说话口音是我们湖南衡阳人嘛,我们何公馆与他有什么干涉,怎么也弄的浑身是伤,血淋淋的。对了,莫非他也遭了匪劫?”
他的话刚落,那些家丁却紧张了,忙朝四处看看,说:“你说话小心些,这是大街上,我们衡州地面哪来的匪劫。刚才送信的人也只是说在云南买马。哎呀!瞧我说话又不小心了,怎么又说到云南去了。我的爷,这话让吴三桂的耳目听到又会引起一场祸害何公馆的大灾难来的!”
他的话使不服气的年长家丁白了他一眼:“你们也太怕事了,吴三桂有耳目也只在云南,怎么又在湖南了?”
那些家丁忙又摇手:“你别大声嚷嚷,快回到我们家门口去。说吴三桂有耳目就有耳目。你知不知道,吴三桂这人名义上住在云南而人实实在在就住在我们衡阳的衡山。吴三桂在南岳衡山悄悄住了一些日子了,他的耳目及爪牙布遍江南,我们衡阳大耳目要算知府大人……”
他的话马上遭到年长的反叽:“就你们聪明,好像天下事都知道了一半,其实你们知不知道现在谣传云南巡抚朱国治也到了湖南。听说表现上是朝迁派他湖南视察水灾,其实是暗察吴三桂的行踪……”
他的话被一个手肘撞击而打断,只听到那动手的人说:“好人,快别搬弄舌头了,你瞧,主子醉花小姐来了!”
年长的人在乎地说:“得了吧!别拿醉花女来吓我,谁不知道小姐与她爹何老板呕气有二个月不出来了。刚才我要去送信也送不进。我敢打赌,醉花女现在就是八抬大轿也抬不出来的……”
当他抬头时的确看见一群丫环簇拥着醉花女站在一侧,还真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