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明白,醉花女无兄无弟,如果要守住何公馆的大家业,又要让何公馆一代接一代往下传就得招一个上门女婿,这女婿不但要能干,还得清楚何公馆里里外外的事情,各方面的生意,上上下下的治家本领,这个人除了他崔夫是没有第二个了。平日小姐什么事都吩咐他去做,可见小姐看重他。
正想着又听到彩娥说:“谁会知道情况有变了,谁也没想到老爷子又另有打算,他要娶水仙花为妻,如果水仙花肚子能生男育女,那么我们醉花小姐只有外嫁他乡了,因为何公馆后继有人了嘛!
看来新的情况太突然了,也没有办法改变了。你也看到小姐那着急而伤心的样子,可想她到底是一个小女人,在父亲面前只是个小女儿。小女儿又能改变父亲的行为吗?再说为了何公馆今后,她又有什么能力可以阻挡她爹不娶妻呢?虽然老爷子娶的是一个妓女,但是为了何公馆后继有人也是名正言顺的,这明摆的理儿又有谁能推翻的了呢?唉,我们小姐可怜噢。当然,此时她就是有心反对爹,就是有办法也不会拿出来反对她的爹了。因为她知道父亲孤独无妻的可怜,女儿不能做的太过份了,过份的事会引起议论,人言可畏呀!你看看她现在站在墙壁前,那神态就象要向命运屈服了,她就要认命而不抵抗了。”
议事堂内,此时醉花女正站在那块写着祖训的屏镜前沉思。彩娥话说到此处还真朝醉花女指去,崔夫看见醉花女独自一人站在那儿还真感到了醉花女的孤独无助。
如果醉花女一旦认命不去向父亲抗争,那么醉花女必然失去何公馆的继承权,那么他崔夫的荣华富贵的招郎上门为婿的梦就永远破灭了。
想到这里的确使他害怕的要命,为了那心中的美梦,决不能让醉花女屈服她的爹,必须把醉花女再次激怒起来,让醉花女与何老板去斗,也只有醉花女才有这个权可以使何老板不娶水仙花。这么一想使他不禁替自己着急起来,一边对彩娥说:“看到小姐的可怜,我同情还来不及呢!水仙花仍一妓女,她怎能做小姐的继母,看来此事不能不管,你和我还非的去帮帮小姐了!”
说着也不顾再与彩娥说话,就急急进了议事堂对醉花女说:“小姐,老爷子要娶水仙花为妻,这虽是名正言顺,可是水仙花没有贤妻良母的品德,她人虽不轻浮不淫荡,不象其它的妓女风流时不分老男少崽,可是……”
他的话被醉花女止住:“你别把水仙花说的太坏太坏,这我不相信,因为我爹不会这么没眼光,你也别把水仙花说的太好太好,我也不相信,因为她只是一个妓女。你只有说实话,你说,我爹是怎样接近水仙花,从他们结识那天说起吧!”
崔夫被醉花女这么一问,使他从慌乱之中平静下来,他知道醉花女一定想出了对策,他在心里不得不佩服醉花女,也感到自己在醉花女面前永远还是一个不能超脱的仆人,只得又拿出了做下人的那份谨慎神态说:
“据老爷子自己说,他对水仙花爱慕只是在广州百乐门。第一次见面是老爷子生意弄的身心疲瘁的时候,那夜去百乐门,月亮如昼,老爷子看见一个妙龄少女浑身白妙花裙在花坛赏月,她如同月色下飘飘下凡的仙女,她浑身白洁的如同我们衡阳西湖夜放的白莲花,美丽而又淡雅。没想到这女人还真叫花,名叫水仙花,长期由一个荷兰红毛洋人包有,往常也有人对这水仙花慕名求色,只是这女人看不上的也有,唯独却对我们老爷子独有钟情,是什么原因呢?原来我们老爷子说的一口地方话引起她的兴趣:‘呀哟!何老板,你是湖南衡阳人,我一听这话声就倍感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