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子开张营业已半个月了,这十几天来生意不见好转,他以为知道他店的人不多,又用热闹的方式挂了新匾。号称“陆记锡卖行”。
招牌虽然挂了,热闹也过了,却还是招不来什么买主。只是崔夫每天派一个家丁领着王三老板的家人来收租金,崔夫对此事非常负责,虽然在这开业的十多天里,有几次来收租金时陆老板不在店内,崔夫都非叫陆老板的伙计把租金交上不可。陆长子感到这个管家办事认真,并不为别人的事而烦燥,所以他渐渐对崔夫相信了。而且这个王三老板的家人又是个木头呆脑的人,所以陆长子在天天必交租金的事上挂的那份操心也渐渐减去了三四分。认为崔夫可信,人又认真负责,他的伙计也听话也负责,所以对每天必交的租金就更不在意了。
只是锡品卖的不顺,生意不好不勉唉声叹息,崔夫就会亲自来他店里一趟,总是安慰他说:“我们大小姐说你是干大事的人,这种站柜台的事实在没什么出息,等你与二小姐婚事确定了,丢下这种站死店的生意,还是去做大生意。再者,何公馆的财产真不小,就是给二小姐的嫁资就有一条街的店铺,还有二小姐在衡阳的矿山和田地。你不做生意,就在湖南衡阳不做别的,光卖矿里挖出的石头和泥巴也是钱呢!”
崔夫能够亲自来,那多少有些讨好巴结他的意思,江南首富大管家常来看他,又来讨好和巴结,也使陆长子感到婚姻有些希望。不然这个有来头的管家只是受别人的讨好和奉承,证明何公馆主人心中偏他。他会随这个想法推出自己的未来;是呀,锡货的生意不好这是暂时的,因为店子还没有开红,我急什么嘛,这需要时间,我本意来何公馆就是求婚的,生意做的好与不好没什么关系,大不了交一些店铺钱,将来我成了何公馆的女婿了,也就有了何公馆的一半。有了钱,我都拿去潮州或与海上的荷兰人办洋枪洋炮。有了洋枪洋炮带给王宫,平西亲王一定会高兴的,那时就能减轻我的罪了,说不定还会将功折罪。看来,我是非得争取何公馆女婿这个位置了!想到这里在拜会崔夫时总是说:“陆某不才,在生意上和二小姐的婚事上今后就全仗崔管家了,你关照我,今后我有了好处怎能忘了管家爷这份情呢。现在只是生意不好做,我又在这店里闲着,无所事奉,所以气恼心烦的!”
崔夫当然明白陆长子所说的意思,那是想让他在醉花女或何公馆老爷子面前提一提,让他常进何公馆,这样可以亲近水仙花或醉花女,又可以讨好何老板。所以,他提的次数多了也就笑着说:“我知道你闲着心情不好,我也知道你除了店里的事就没有什么其它的事。其实这店里的事尽可交给伙计们去管,你既然在这里空闲,何不帮小姐做事。你也知道何公馆有许多事忙不过来。小姐从早到晚与别人谈生意办事情,她也很想有你去帮她。她也天天问了你的情况,但因你生意不好也没好开口叫你去帮她。昨天我将你的意思与小姐说了,小姐说,如果你愿意,先过去帮她一阵子再说,你生意不好这是急不得的,得慢慢来,得有一年的等待准备,在这段准备等待的日子里,店里的事情都可以交给你的伙计去办。这样,自己揪身出来谋其他的发展。小姐说,如果你愿意帮她,或今天或明天就进何公馆。我看你不如同我一同去,我现在正要回去。”
陆长子连忙说:“好,好,请管家爷还得向老爷子说说,我愿现在就去替何公馆办事!”崔夫连想都没想就说:“还向老爷子说什么嘛,他早就有这个意思了,只是不便开口而已。”
陆长子进了何公馆办事,他受醉花女之托去了三趟洞庭湖,去了二趟长沙。而且在他回来时崔夫还把天天必交租金的账本让他过目,这天天必交一次也没有误缺。他在这几次外出押的都是粮食和铅锌,虽是随货同行做了个押货上路的事,但事情办的很圆满,使何老板非常满意。醉花女也很满意,一次见面还悄悄告诉他说:“你很能干,我爹跟我妹妹说了你,我爹对你的看法比过去大不相同了,意思说,只要你能强过胡六五,这桩婚事就让了你。我妹妹也很为难,当初我爹对胡六五看的重,那时就逼我妹与胡六五见过几次面,二妹虽跟他见了几次面,被胡六五那油腔滑调逗的也开心着但心中总挂念着你。过几天,我妹会在后花园设宴请你和胡六五,听说要谈诗论词,她这是要面对面再次观察你们的文才学识了。你可千万别举止失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