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上官裕涨红了脸,握紧拳头冲那人吼道:“你骗人,她明明对我和五弟一样好!”
除了没给他太子之位。
可那人又说:“因为她心中有鬼,她在赎罪。”
“胡说,母后不是那种人……”
那人冷笑:“浣衣局有个叫红杏的宫女曾在你生母身边当差,殿下若是不信,自去问一下便是。”
……
那是他第一次对下人用刑,也是从那时他才知道。
他生母临近临盆时,皇后让人给她灌了一碗催生汤,导致她大出血死了……
他,认贼做母!
“我没有。”
上官裕猛的坐起,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浸湿。
“殿下?”门外响起连山的声音。
上官裕好半晌才将梦境中残留下的心悸压下,神色晦暗不明的开口:“下去休息吧,我无事。”
“是。”
一刻钟后,一身黑衣的上官裕没惊动任何人就出了贤王府。
他轻巧的跃上寒风呼啸的屋顶,施展轻功径直往皇宫而去。
不多时,他便落在了未央宫里一处荒殿的屋顶上。
环顾一圈,注意到某处有微弱的火光。
上官裕蹙了蹙眉,悄然靠近。
是皇后和素云!
待看清她们烧的是何物,上官裕瞳孔一缩。
“裕儿长大了,眼睛很像你。可惜你永远都看不到了。”
“姑娘……”
“你说,她会怪我吗?”
“姑娘,你别想那么多,你将二殿下养大,丽嫔定会感激你的。”
“是吗?”宋黎不置可否,将手中剩下的纸钱全部投与火盆中站起身吩咐道:“收拾一下,莫要让人看见了。”
“是。”
……
黑暗将上官裕的身影笼罩,他极力克制住身体的颤抖,死死盯着前后离开的主仆。
实则除了儿时,这些年他还陆陆续续查到过很多证据,可再多证据都不如今日所闻来得让他愤怒。
上官裕握紧拳头,愤然跃上屋顶就准备离开。
这时,一顶软轿停在未央宫门口,太监将皇帝给的令牌交给守卫。
守卫没敢多问,径直将大门打开。
上官裕转身欲走,白日里宋黎的话却不期然在他脑中响起。
“你喜欢就好,等来年母后再给你做。”
上官裕顿住,眼见那群人离宋黎住的主殿越来越近,他手指微动下意识想动作。
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扣住了他的手腕。
“少主,将军让您回去。”
上官裕眸子一冷,拳头紧了又握,最终还是没有出手。
……
“陛下这个时辰要叫我?”
宋黎狐疑的看着面前的一群太监。
“是,陛下还特地让奴才准备了软轿,已经在殿外候着了。”打头的太监恭敬道。
宋黎冷笑:“我是谁?这又是什么地方?”
“你……这……”
“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宋黎懒懒的靠回软榻,嘲讽道:“我是个废后,这里是冷宫。陛下若想要人侍寝,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为首太监抹了把汗,讪笑道:“看娘娘您说的,当年之事以真相大白,安乐王并未谋逆,娘娘自然也是无罪的。陛下竟然让奴才等人来了这里,就是要把娘娘接出冷宫的意思。”
宋黎眸子一闪:“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是陛下派来的,而不是来害我的?”
为首太监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宋黎只一眼就认出确实是皇帝的贴身之物。
但……
“娘娘若是不放心,可以让门口的禁卫军护送。陛下还急着见娘娘,可耽误不得。”太监道。
宋黎蹙眉,若当真是皇帝要见她,她不去就等于抗旨,那辰哥儿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好,我去。”宋黎站起身。
素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宋黎摇头:“这么晚,你就不用去了,到时候我会让人来接你。”
素云就算去了也进不去养心殿,这么冷的天,何苦要白白受这个罪。
“奴婢还是跟小姐一块儿去吧,不然奴婢不放心。”
“好了,我会让禁卫军护送,你就在这里待着,这是命令。”
“小姐……”
宋黎摆了摆手不愿意多说,直接出了门。
等素云追出去时,人已经上了软轿。
她想追上去,却被告知皇后方才吩咐了,不准她出去。
软轿晃晃悠悠的在养心殿前停下。
为首的太监上前去搀扶,被宋黎一把甩开。
“我自己会走。”
为首太监讪讪的收回手,不着痕迹的对抬轿子的几人使了个眼色,转身叩响了殿门。
“陛下,娘娘来了。”
不多一会,里面就响起皇帝中气十足的声音:“让她进来。”
“是。”
为首太监推开殿门,笑眯眯道:“娘娘,您请。”
宋黎蹙了蹙眉,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环视一圈,外殿并没有皇帝的身影。
这时,殿门也在她身后关闭。
她心里一个咯噔,正要退出去,皇帝的声音从寝殿内传出来。
“进来。”
宋黎压下心中厌恶,不紧不慢的走进寝殿。
看清里面的人,她瞳孔一缩,全身寒毛竖起,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皇帝从一个满身是血的妃嫔身上抽出长剑,眸子猩红的朝她刺来:“去死吧。”
宋黎想要避开,不想浑身的力气在一瞬间全部泄去。
她软软倒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刃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