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作为儒家掌门人,风雅园山主的苏泽,也做到了属于他的位置上。
他的左边是伏允,右边则是一个看上去约莫六十岁左右的老人。
老人身子消瘦,须发花白,身上没多少气息显化,就像是个寻常人。
但他并不是寻常之辈,儒家如今分为旧派和新派,新派以伏允为首,而旧派,便是此人主导,唯他马首是瞻。
他姓杜,名如松,在儒家可不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杜如松看了谢云萧一眼,便闭上眼睛养神,似乎此间的一切,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诸位,我儒家能够发扬光大,在上古之后繁荣兴盛,最关键的,便是我们能容人之所不能容,与时俱进,今日这场辩论,非是要分个输赢,只是为要为儒家寻找一条出路!”
苏泽率先开口,他的声音,在聚贤堂内传响。
诸多儒家弟子,皆是静心聆听。
谢云萧也不例外,当年这等寻常的开场,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有些东西,虽然是个过程,但却是不可缺少的。
“山主这话,老夫不同意,上古之后,诸家销声匿迹,我儒家入世兼济天下,而今弟子遍布天下,我们的路,难道还不够宽吗?”
说话的人,是杜如松这边的弟子。
此时伏允这边的弟子也开口了,“道宽,难道不能更宽吗?青蛙坐在井里面,看到的天空,也只有井口那么大!”
“你······你说我坐井观天?”那人怒声说道。
“我可没有说!”伏允这边弟子淡然说道。
这一瞬间,谢云萧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儒家旧派和新派之间的斗争,已然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但苏泽的态度很明显,他不希望两派之间争斗,是你不容我,我不容你,而是能够存在多个派别,在相互竞争的环境中,彼此成长,从而成就儒家的新路。
“山主,今日旧派与新派之争,不是一场寻常的辩论,正如您说,我们儒家的路,一直都是走中正平和的,中庸之道,才是我们的路,三纲五常,规定了君臣、父子、夫妻,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处事原则,这就是天道,所谓新派,不过是标新立异,昙花一现!”杜如松不咸不淡地说道。
伏允闻言,只是轻笑一声,“儒家之道,一直走的都是发展之道,与时俱进,如今大时代在变化,环境在变化,我们如果不与时俱进,只会被时代所抛弃。”
“过去,三纲五常,的确是我们做事的准则,但是现下的境况,单凭着三纲五常,恐怕是没法子让人们认同的!”
“不需要他们的认同,只需要他们服从即可!”杜如松说道。
伏允道:“错矣,如果不能得人心,谁会服从你?”
“无规矩不成方圆,只要朝堂上遵循我儒家的规则,上行下效,自然可以达到万众一心!”杜如松说道。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才是我儒家之道的关键,非是所谓的服从!”伏允说道。
却在这时,秦和说道:“非也,没有君,哪来的臣民?”
“非也,没有百姓,何来的主君?”伏允淡然说道。
“大逆不道!”秦和冷哼一声,他衣袖一抚,一道浑厚的法则之力,瞬间向伏允激射而去。
伏允、杜如松、苏泽,均是处在九境第二层次天仙境界巅峰。
而秦和是在天地变化之后迈步九境的,他的修为,本就比伏允他们低了一个境界。
这样的力量,伏允自然不放在心上,心神一动的那一瞬间,来自秦和的力量,便已然彻底消失。
秦和眉头微微一皱,正要发作,却在这时,秦述开口了,“和儿,坐下!”
“三叔,我说了,这儒家所谓的新派,就是一群极端的疯子,适才他们的言语,何其大逆不道?儒家若是不能为我大宁帝国所用,便没有存在的必要!”秦和身上,释放出来难以形容的凌厉气息。
但此时秦述就在秦和的身边,他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谢云萧揉了揉眉心,这所谓的聚会,所谓的旧派与新派的交锋,与泼妇骂街,似乎也没好多少。
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还没打起来吧。
不,已经打起来了,只是被及时阻止了而已。
接下来两方的争论,更为激烈。
儒家旧派,从三纲五常,以这些年来儒家入世朝堂,利用三纲五常如何进行教化,令天下大安,百姓安居乐业,从而令朝堂更为稳固等等方面进行辩论。
并且,旧派的弟子还说,今日大宁帝国能够一统九州天下,灭掉六国,便是儒家之道起到关键作用,令宁国强大,这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大宁帝国。
而新派的弟子,极力争辩,说其他六国也有儒家弟子,也奉行三纲五常,却是被宁国灭掉,可见灭六国的关键,非是奉行儒家的礼教大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