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再次相见,就是刀兵相见了。”
“钱公保重!”
说罢,瞿式耜直接离开了钱府。
钱谦益看着瞿式耜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怒骂!
“一根肠子通屁眼的东西!你可否知晓这一走,也将你的生机给断送了?你一个人,不是会被其他人随意编排罪名吗?”
“我是东林领袖,只有和我站在一起,你才有一线生机!”
“太子本就嗜杀,你以为你逃的掉吗!”
瞿式耜也心中苦楚,但还是步履坚定,直接走出了钱府。
然后找到了在一旁监督的士卒,朗声说道:“我要举报!前礼部侍郎钱谦益!为一己之私,竟然伙同他人里通外敌!意图谋害太子殿下。”
钱谦益在屋内瑟瑟发抖,愚蠢,实在愚蠢!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
你是我的徒弟啊,在其他人的眼里,咱们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的两个人,我要是出了事,你难道就能逃得掉?
不会以为你自己先举报,那太子殿下就会放过你吧?
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连这一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他独自生了许久的闷气,同时也在想,他以后要怎么办?这一次的危机,要如何才能解除?
朱慈烺继续扫荡去了,需要一些时日才会回来,而等到他再度回到南直隶的时候,就是他殒命的时候了。
他必须在这个时间里,做些什么。
但是以他现在的牌,还能做什么?
里面走出一个极为俏丽的身影,其人可以说是美艳绝伦,即便在这美人遍地的秦淮,此人一样可以说是难以找到可以与之相媲美者。
这人正是钱谦益在崇祯十四年收的小妾,名为柳如是。
她走到钱谦益面前,只是静静地抱着钱谦益的头。
“如是,你说,我是真的错了吗?”钱谦益问道。
柳如是叹息一声道:“夫君所做的事,或许没有错,但对待瞿式耜,却是错了。”
“夫君以利害晓之,还不如以情谊感之,夫君和瞿式耜相处了这么多年,他的脾气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吗?”
“要不是妾身了解夫君,怕也以为夫君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了。”
钱谦益不禁扪心自问,他钱谦益,当真是个怕死之徒吗?
他尝试着想象死亡来临的时候,他能慷慨赴死吗?
不,他做不到!他身体很好,还有很多的福报没有享受!他还可以做好多的事情!
他是儒林的领袖,他是东林党数一数二人物,他可以享受无数人的尊崇,他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目光。
他还没有享受够。
许久之后,他苦涩的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钱谦益,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
他无法做到从容死去,他要求生!
可是他,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手段呢?
良久之后,他将目光看向了柳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