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被分配到捡草丛里的马屎。
两人低声嘀咕了一阵,我还不是很在意。那时只是想着,倘若两个家伙胆敢过来对我招惹,我绝对用铁锨头把他们的额头捣烂!
而就在下一刻,我察觉到后脊梁透心的凉意。
原来那可怕的花蛇被两个小鬼偷偷掖到我的后背上了!
我在地上没命打滚,我惊慌听到两个完全被毒素充斥的恶魔在草坪上不要命的放肆大笑。
忽的,我看到尖长的毒牙在我瞳间放大。
后来,我毁容了,确切的说是被毒液侵蚀到皮肉都烂掉,领主大人也说过我这样丑陋的家伙会吓到来庄园作客的朋友,所以就命令铸铁匠为我打造了一副半脸面具。
我恨透了他,那个把我从乞讨街骗到嘴上说着‘领我去个能吃饱喝足的好地方’的臭东西!当初要不是听信他的话,我才不可能被骗到这个恶魔之地。
但我跟他在奴隶园吃过一次还算饱腹的饭后,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家伙。
我也想不到终身奴隶会有走出铁门的机会。
还是要感谢新皇。感谢法官埃隆,他是好人。再见了奴隶园,再见了加农少爷,再见了大小姐,愿你幸福。再见了那些曾经欺负我的家伙。
唔,雪好绵好软。就像棉花一样。
仲裁委员会前一排清雪夫为过路的贵人太太扫清障碍,顺带着我倒也可以沾光。
脚下猛地一滑,我的身子踉跄跌在雪堆上。将清雪夫好不容易堆好的雪团子给压塌了。
“哎……您……”
那人孔武有力的胳膊将我瘦瘠的身子提了起来。就在我要好心感谢他的时候,就听到他怒气勃勃的叫声:“呸,原来是个死奴隶啊!就凭你也有能耐走这大道!滚一边去!”
粗鲁的大汉把唾沫喷在我的胸前,他看清我脸上的面具,这才意识到方才的避让动作有些奴性了些。
他翻皱起的皮鞋狠狠踹在我的小腹上,我软弱无力又贫瘠的身子就倒在冰凉的石棱道上。
泪不住淌出来。
虽然比起在奴隶园做的那些算不上什么。可我是清晰觉察到有人在欺辱啊,但自己又是那般没用。
也许我只适合做个奴隶。
不过,现在我做什么也来不及了。
因为在我瞳间不断放大的是自远驶来一架马车,快得跟练武场奔来的软毛箭矢一般。
我闭眼了,完全是情不自禁。都说人在死前往往会回忆自己的一生,过目自己一生的片段。
反观我的人生,就是耻辱的一生。
倘若再给我重活一次的机会,我还会那般无用吗?
没想到刚摆脱了‘奴隶’这个该死的身份,我就要上那些同伴们一直喊的‘天国’了。
我的命好贱,这就是我的人生啊!
“小混蛋,没死就快爬起来,你狗眼瞎啊,没看到挡了大人物的道了!”还是那个五大三粗的清雪夫的嗓门。
马车走了吗?
又是狠狠的一脚踹在我的惨痛的右肺叶边。
不行的,我要报仇的!我没有死就是要找到当初把我骗到奴隶园中的那小子。
他的右眼有颗苍蝇屎一样的痣,现在跟我一样大,说话的声音就像宫中的侍从。
哎呦,又摔了,该死的,我怎么总是这么无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