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其中一间门已经腐烂不堪的泥屋门口,顿时一阵寒风从里面扑出来,我心一震,全身抖了一下。虽然知道这种屋子冬暖夏凉,现在是夏天,里面虽然凉,但温差也太大了。我打了个冷颤。走到门口就像对着冰柜一样。
依着火光望进去,都是些破烂不堪的家具。我不敢多看,生怕里面会有什么东西扑出来。我赶紧往前走,一连走了十几分钟这里都是些荒废很久的泥屋。
我觉得越来越不对劲,随后立刻寻找那个黑斗篷的身影,看来要赶上他问他个究竟才能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于是我四下寻找,只见那个黑斗篷还在远处走着,我正要开口喊他,只见他往右一拐,进入了另外一条街。
我赶紧跑过去,也跟着转进巷子里。这时发现这跟外面的路不一样。按一般的道路规格来说,外面那条算主干道,算大路。而转进里面的算辅路,里面有三条巷子,一条直走,一条转左,一条转右。我正想着那个黑斗篷转进哪条巷子了。突然发现左边那条小巷十几米外的那个向右的路口有个影子在晃动,有点像有个人拿着火把走的样子。“那个黑斗篷应该是转左了。”我心想。
我赶紧跑进左边的小巷。小巷里面跟大路比起来暗很多,大路每隔十几米两边就各有一支火把插在地上,而小巷里面只是在每个路口才放一支火把,但路口与路口之间有二十几米远。
小巷里面两边也是跟大路一样都是泥屋,但泥屋的之间靠得比较近,这里密密麻麻地建着很多一层高的古老泥屋。我径直跑过去,然后转右,发现没有人,但路的尽头拐弯处又是一个影子在火把下晃动。我再跑过去。就这样我一直跟着那人影跑,却没再见过那个黑斗篷,因为这里小巷很多,路口也很多,我每次追到路口就只能看到下个路口有个人影在晃动,我只能继续追过去。就这样我追了快半个小时都没追上黑斗篷。我的心凉了半截。
“他老板的,活见鬼了吗?”我自言自语地说,此时我已经喘着大气停在一间泥屋的门口前。这里是两个路口中间,因为只有路口才有火把,所以我这里特别暗。我刚想坐下来,发现那地方是泥屋门口的地伏。地伏是建在进厅门口类似于水坝的东西,以前是用木头制成,现在大多数用水泥。建地伏有聚财的意思,也可以在下雨时阻挡雨水不让其流进屋子。不知道其他地方对地伏有什么看法。但广州人对地伏特别忌讳,从小到大家里的老人家都不让我坐在地伏上,奶奶经常说地伏是鬼坐的地方,小孩子不能坐。虽然我不信鬼,但这是我上学后受到党和国家熏染后的事。小时候还是有忌讳的。我从小就被这种思想所熏陶,心中怎么也会有一种骇意,再加上从泥屋里吹出阵阵的寒风,望着黑漆漆的屋子,令我毛骨悚然。我不得不离开门口,走到一边才敢坐下。
好一个一望无际的村子,路上都点上火把,但没见到有人居住的迹象。并且那个黑斗篷相当诡异,自从他在大路转进巷子之后,我一直追着的是他的影子,跑了半个小时都追不上。这种情况你想多害怕就会有多害怕。我没再追了,前面路口也看不到那影子了。估计是走远了。也不知道那是不是黑斗篷的影子。
我不想再追了,刚想往回走,心一惊,这里是哪里?我跑到哪里去了?我四下张望,完全不知道方向了。我往回走了一段路,看到的都是错中复杂的小巷和路口,现在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也不知道来时的路怎么走了。
“惨了,惨了!想不到在白云山迷路后,来到这村子也迷路了。”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没想到一个堂堂的三人行干坏事小分队的军师到这种情况除了害怕已经什么也思考不到了。
我漫无目的地走了大概半小时,感觉哪里都一样,一直在小巷子里走,出大路的路也找不到了。我在山上看的时候,这条村子非常大,一望无际的房子,迷路了就很难走出去了。
我越想越绝望。我静静地坐在路边,这时我想起了妈妈,妈妈虽然平时很凶,对我很严格,又不准我这,不准我那的。不准我抽烟,不准我喝酒,又时不时给我个宵禁。从小到大一不听她的话就被骂个狗血淋头。
我妈是个强势的绝对控权者,在她的控制范围内,不允许任何人不听她的话,包括我。这就是她从小到大给我的感觉。她虽然凶,但也从来没打过我,在爸爸过世后,她很努力地工作,在物质上她基本都满足了我。这时才觉得她好,但现在再找不到出去的方法,恐怕我会死在这里了,恐怕没办法报答她了。想到这里我眼睛湿润润的,鼻子酸酸的,心里一阵阵的刺痛。
如果我就这样死去的话,真的没脸去见我那死去的老爸。还没好好地照顾他老婆让他老婆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就让她再伤心一次了。我这个儿子真的是没用!爸爸是个很温和的人,他可能不会怪我,但我会怪我自己。
正当恐惧和悲观的情绪侵袭我全身之际,我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的房子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