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哈哈笑的声音随脚步跑近,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捞起手。
齐照的眼睛又黑又亮,目光炯炯紧锁她。
他说:“不准告诉别人,我只给你一个人看。”
断句的歧义萦绕脑海。
回家的路上,风很大,机车声音更大。
他们没有立马回家。
从淮中出来后,齐照开车环海兜风。
她坐在机车后座,接听见他喊:“抱紧我。”
车速加快,发动机轰隆隆,破风驰骋,放肆疯狂。
温欢贴着齐照后背,一双手从后面牢牢环住他,听不见风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快要从胸膛跳出来。
她喝了酒。
齐照从便利店买的。本来是他要喝,她抢下来的。
“开车不能喝酒。”
那罐啤酒最后进了她的肚子,上次去酒吧没有喝酒,这次喝了,决定以后不在喝。
又苦又涩,难喝死了。
海边公路逶迤,凌晨一点的淮市海景,波澜壮阔,黑墨如镜。
温欢从未像现在这样兴奋激动,手指抚在少年宽阔结实的后背不停抓攥,甚至想要对风嚎叫。
可能是酒精作祟的缘故,忽然对过去守规矩老实乖巧的生活没了期盼,她觉得自己曾经想要的人生不但无趣老旧,而且索然无味。
她有点理解蒋之香了。
尝过一次疾速疯狂的人生,怎么可能安于四平八稳的生活。
更何况,蒋之香从降生起就是万众瞩目。
她和她的父亲,注定只能是蒋之香无意经过的一个歇脚点,而不是她的终点。
温欢看着前方,前方是曲线延伸,望不到尽头。
她突然生出股冲动。
将头盔挡风板打上去,手攀着齐照的肩膀缓缓站起来。
如果像蒋之香一样,她会活得更轻松吧。
齐照有些慌张:“你站起来干什么,快坐下!”
女孩子的声音清亮亢奋,不再结巴,发号施令:“我不要,你开快点!”
齐照惊恐脸:“卧槽你扶稳我!”
她情绪昂奋,压根不害怕,喊:“齐照,我想听你唱歌。”
妈的,疯了。
齐照咬咬牙豁出去:“你想听什么?”
温欢:“我想听《简单爱》。”
“这么老的歌?”
“你唱不唱?”
“唱!”
没有任何犹豫,齐照伸长脖子,高唱:“说不上为什么,我变得很主动……”
一首歌,反复唱。
记不清唱了多少遍,唱到声线都嘶哑。
天边由浓黑褪成青蟹色时,他们结束环海公路的兜风之行回到别墅。
悄悄开门上楼,做贼一般,踏上四楼楼梯口,两人对视,同时笑出声。
齐照:“你今天像喝了假酒一样。”
她答非所问:“那也是你递过来的假酒。”
齐照:“喝两口就醉,下次再也不让你喝酒。”
她抿嘴笑,不以为然。
“困不困?”说着话,齐照犯起烟瘾,掏出烟。
刚点上,一只白瘦的手伸过来,入目是女孩子跃跃欲试的漂亮面庞:“我不困。”她隔空点了点他手里的烟,声音像飘在云端之上,软软问:“是这样抽吗?”
不等他回应,女孩子已经就着他的手,低头含住烟嘴。
她吸一口,缓缓抬起,嘴唇微嘟,白烟袅袅吐他脸上。
眉目含媚,清纯有余。
齐照喉咙干涸,目不转睛:“谁教你抽烟的?”
她笑了笑,眼睛眯成一条线,脸颊酣红,透出不合年纪的魅惑,与天真的语气形成鲜明对比:“没人教,我天生聪明,一学就会。”
星火照亮她的脸。
精致得像是艺术品。
齐照不敢再看,刚一偏头,手里的烟被人夺走。
她抽两口,送到他
唇边,湿润的烟嘴沾过来,齐照鬼使神差地叼住。
她伸手玩乐似地掸了掸,烟灰立即散进风里,她笑了笑,往他的肩膀靠。
齐照低喘着气。
一根烟叼嘴里,忽然不知道怎么抽了。
连呼吸都是勉强。
小声唤了句:“温欢?”
她没声。
齐照余光去瞥,人已经闭眼睡着。
齐照没敢动,仍旧保持被她靠着的姿势。
直到身体都僵疼,总算等到她彻底睡沉。
齐照小心翼翼抽离,将她抱到泳池躺椅,拿了毯子盖好,挨着椅子脚往地上一坐。
这时候才察觉刚才经历了什么危险。
他手有点抖,缓缓抚上胸膛。
薄薄的肌肤下,有什么快要撞出来。
心跳如雷,差点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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