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轮胎与地面发出的爆鸣声让笛墨警探心脏都要飞了出去,肾上腺素跟着暴涨,不知道该看逃跑的管家,还是看着路易斯,嘴里不住地喊道“天啊,天啊,路易斯你你你你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富商的别墅是在山上,有个好处便是一上路就是高速马路,时速在80公里每小时,且周围还没有其他拥堵的车流。路易斯一眼就可以看到霍克斯顿的车,甚至隐隐感觉到对方在自己车内的后视镜里面,与自己的警车进行一番对视。
路易斯在不断逼近对方的时候,脑袋里面已经在思考各种武器的射程。然而,现在的
他却不是可以直接拿出武器与对方打个来回的人。身旁的笛墨警探掏出扩音器,让管家霍克斯顿迅速停车。然而对方完全不为所动。
就在路易斯想着如何要超车时,令人出乎意料的可怕事情发生了。
霍克斯顿在路易斯提速的时候,迅速踩刹车。在这紧要关头,不仅路易斯的技术受到了挑战,而且他的内心也经历了剧烈的波动。
整辆警车不可遏制地在这场变故中,发出震耳欲聋的钢筋摧折声音。无数的车窗玻璃细屑飞在空中,发出尖锐的稀里哗啦声。紧跟着空气中混有顿一股强烈刺鼻的引擎机油燃烧的怪味,车前盖也冒着白色的烟。
警车的两人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管家心那么狠。
对面的车子不仅比小警车要大,还要比脆皮警车要硬实。路易斯肉眼可见的车前头已经变形了,前面的大车只是凹了一块。他当机立断正要退避,才发现霍克斯顿用刹车撞上笛墨他们所在的车子之后,就调整倒车挡后猛踩油门。
一股摧枯拉朽般的推力爆发,将路易斯所在的警车猛地撞偏移车道。
车轮连续好几次发出“嗤啦”的悲鸣声。
在路易斯后面有两棵巨大的橡树,而车子后面便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山崖。路易斯不敢也不能寄希望把树能够堵住他们的警车。路易斯也踩着加速器,试图从后退的suv大车中挤出自己的逃生之路。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警车在冲撞中失去了控制,车子很快滚到路旁的窄沟,冲进了一丛丛野草群里面。前轮腾空扬起,后轮在地上摩擦,随着水沟慢慢地往下坠,发出紧张的尖鸣。
意识到警车无力反抗一般,管家霍克斯顿也趁机调档,往前移动,似乎想要抓住机会逃跑。
警车中的笛墨警探因为急速且连续的变故弄得头晕脑胀,一口气上不来。
路易斯也觉得全身被震得发麻,一股战栗的恶心漫到胸口。
他回想起上个月,兰尼和雷斯垂德警探遇到刹车线断裂的情况。然而,兰尼和雷斯垂德警探的反应出奇地冷静。他们不仅从容地应对了那个危机,甚至还在下午去参加了警察局的聚会。
这些回忆让路易斯感到自己和他们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他不禁思考,为什么他此刻感到如此惊恐,而他们在类似情况下显得如此从容他内心的自我怀疑和焦虑开始占据上风。他不禁想象,如果当年他们在同一辆车里,兰尼和雷斯垂德警探会是如何对待这一情境的。也许他们能够更快地找到解决方案,更从容地应对困难。
这个回忆对路易斯而言有点双刃剑。
因为它既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脆弱,也引发了对兰尼和雷斯垂德警探的敬佩。这同时也加深了他内心的矛盾感,因为他曾经是一个强大和独立的人,但现在却陷入了这种窘境。
可他还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立刻拉起手刹,强制让车子停下,又空出一只手推着笛墨下车,“不要待在车上。”
笛墨警探脑袋似乎因路易斯的话而清
醒,急忙从车子中爬了出来。
路易斯也跟着解开安全带。
当笛墨离开警车后,双脚还没完全站稳时,那辆此刻仿若庞然大物的大车突然打了个急转弯,朝警车方向猛烈冲来,投下一片压迫性的车影。笛墨警探连忙大声提醒路易斯。路易斯的反应极快,明白自己没有足够的时间完全跳出危险范围,于是干脆再次回到警车内,以免出现被车门倾轧的意外。
自己的身体被车门夹住,就算不死也会落得一身骨折。
此时此刻,躲回车中是因为没有其他选择。路易斯很快看向后方悬崖的位置,推断自己与悬崖之间的距离,飞速地思考逃跑的路线。
“嘭”车身的声响让路易斯的思绪中断。
警车在冲撞中发出剧烈的摇晃声,仿佛要在惯性的作用下让路易斯彻底失去平衡,无法再找到一个可靠的支点。路易斯感到自己此刻如同叶子被风吹拂,无法抵抗外界的力量,拼命寻找着一个着力点,然而,当大车猛烈地碰撞上来时,他的身体仍不受控制,掌握不住,似乎随时会被甩出车外。
这一刻任谁都会充满无助感。
然而,还有雪上加霜的事情发生了。
剧烈的风雨如针刺般射入笛墨警探还未完全关闭的车门。雨水与寒风也让车内充满了混乱的氛围。路易斯身侧的车门在冲击中被撞开。外界的元素不受任何遏制地涌入车内。一时间,车内瞬间变得混沌不堪,雨水如瀑布般涌进,打湿了座椅和仪表盘,让一切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握。
恐惧和绝望在路易斯内心翻涌,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可能会就此丧命在这恶劣的环境之中。
然而,就在这绝望的时刻,从山路的另一端,远处闪烁的红色警报灯突然出现。红色的光芒穿越雨雾,宛如一束,在无尽的黑暗中闪耀。路易斯的视线被吸引,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警车的增援来了,警报声刺耳地响彻整个山谷。
“霍克斯顿,你已经被包围了,请立刻下车”
一名警察的嗓音刺破雨夜的寂静,回荡在空旷的车道上。
路易斯的余光一瞥,周围一片警车和警察们的身影,还有黑洞般的枪口,在雨夜中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他在心里面,在这关键时刻,他的车子轮胎突然在湿滑的土地上打滑,车子突然失去力量一样随着地势不断下坠。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从车门处被甩了出去,半个身子悬空,悬挂在侧翻的警车上,对面是一片沉默的目击者们,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担忧。
在这一瞬间,生命似乎离他而去,他的心跳急促,身体僵硬。
只这呼吸间的功夫,路易斯已经感觉到整只手都是汗水,只能拽着安全带,再想用另一手施力。也是因为这个动作,他才发现刚才的撞击中,左手已经受了伤,压根使不上力,只是因为肾上激素飙升,压制了痛感。右手的力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足,路易斯几次试图用脚找到支撑点,但崖边泥土浸满雨水,变得极为松软,只是踏上去,土
就直线下坠,坠到路易斯目力所及之外。
此刻死神似乎已经亲临身边,与他面对面地对话。
路易斯感到自己正站在生死之间的边缘,没有后退的余地。
在这挣扎的过程中,路易斯发挥出了全身最后的力量,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冷汗淋漓,像是一座紧绷的弓弦。他拼命地抓紧唯一的救命稻草安全带,青筋在手臂和手背上凸显。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但他知道,此刻没有时间松懈,也没有退路可言。死亡的阴影已经向他逼近,他只能尽一切努力抵挡它。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咔哒”声突然响起,路易斯感到一道冷硬的束缚环绕在他的手腕上,银光闪闪的手铐环与他的手紧紧相连。
听着声音,他抬头猛然看到了兰尼的出现。
那一瞬就如同有一股汹涌的洪流,将他卷入了情感和情绪的风暴之中。这让他的思维陷入混乱不堪。与此同时,坚实的力量也从兰尼的手上传来,让他感到了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令人心定的支撑。
兰尼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地传入他的耳朵,“这里没有安全绳,先将就一下。”
手铐另一端的锁环紧紧系在兰尼的右手腕上。
兰尼的掌心很热,路易斯感到他的皮肤几乎要被这股热度灼伤一样。
冷雨还在淅淅沥沥直下。警车悬挂在悬崖边缘时,晦暗的天光包围着路易斯和兰尼。雨水和风将周围的景象模糊化,使得他们几乎无法分辨前方的危险。
路易斯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悬浮在虚空之中,脚下只有遥不可及的山林,一片茫茫无际。他试图将目光投向下方的崖壁,但却看不清任何细节,找不到可供踩踏的着力点。
这种失去了地面支撑的感觉让他的心跳急速上升,就像它在胸腔中奔跑一般。
而在这一片越来越大的风雨中,雨水如同像利刃一样刺在路易斯的脸上。雨水在他们的脸上和头发中滴下,使他们的视线变得模糊。兰尼的存在也变得模糊而不确定。他能感受到手铐的感觉,但兰尼本人却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就像黑暗中的一抹虚影。
时间要比想象中漫长,这使得路易斯更加紧张不安。因为他无法看清兰尼的表情或动作,也不知道他是否能信任这位突然出现的合作对象。
他空出的另一只手那只因为受伤而难以使劲的手不自觉地费劲地试图去碰触兰尼的存在。
因为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兰尼用另一只手毫不迟疑地握住他那只的手。
这一刻,路易斯感到自己被兰尼紧紧抓住,仿佛兰尼是唯一的稳定点。这种触感让他的紧张情绪稍微有所减轻。他可以感受到兰尼的手掌热烈的温度,透过手铐的触感传达了一种坚强和支持的信息。
在兰尼的手与路易斯的手铐之间,形成了一种奇怪的互相依赖。兰尼不是他最期望的同伴,但在这危险的时刻,他们成为了对方的生死之交。路易斯的手指在兰尼的手上找到更牢固的握持,而兰尼的手用更加紧握作回应。
这样一个简单的互相支持的动作,仿佛正在生成彼此想象不到的一种默契的联系。
另一方面,兰尼铐手铐起到了非常好的辅助和缓冲的作用。十几个身强力壮的警官也反应过来,帮忙拉拽着路易斯回到公路上。等落地后。路易斯注意到自己手腕处被手铐勒出数道不规则的红痕,另一侧的兰尼手腕上也全是凌乱红肿的勒伤,他一下子跟着沉默了下来。
路易斯最初以为,当他需要依赖那位备受忌惮和讨厌的人时,他会感到非常糟糕。然而,现实却带来了其他的复杂的情感,让他无法明确定义。他既感到对方的出现是一种解脱,因为路易斯确实需要帮助,但同时也怕在曾经厌恶过的人展示自己内心的脆弱,因为他一直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愿依赖他人。
这种矛盾的情感使他感到内心的混乱和困扰。
路易斯感到自己的内心世界比曾经想象的更为复杂。伴随着这场追逐,他的情感也在风雨中不断演化。他的内心交织着复杂的情感,就很像是他那个自年少时就深深封闭,从未有他人踏足的内心世界,突然迎来一位初来乍到的陌生又熟悉的访客,他才发现自己原来会如此
怕生且情怯。
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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