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鹏领着十来个兄弟走了过来。老楚气愤地说道:“俏了个皮的。这是什么人呐?”
“我们商会的副会长,是个社会人。商会里基本上都是他说了算。会长同意的事都不行,非得他点头才行。他把会长拿捏得死死的。时不时喝点酒还会打会长。会长就怕他。”
“靠,幸好没碰到我。要是碰到我,你看我治不治他。你告诉他少跟我装。真要是去到南宁,你看我能不能收拾他。”
“行了,我们是来投资做生意的,以和为贵才能生财。这么较劲干嘛呀?跟谁过不去呢?不能跟钱过不去,对吧?”
“靠。”大头自己拿了根烟,点着后,背对着通道。会场当时有好几十人,大多数是当地商会的,只有少数几个外地人。
没过十分钟,铁鹏又一次走了进来,身边的随从从十多个增加到了二十多个。铁鹏直接走到了老楚的身后,“哎,哎!”
老楚一回头,“怎么了?”
铁鹏居高临下地说道:“我再最后问你一遍,兄弟,你走不走?”
“我不走。有种的话,你就把我弄死,或者把我打出去。”
铁鹏一听,扯着嗓子大喊道:“我说,哎!”
不少人看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铁鹏说:“都看着,他跟我装厉害。不走是吧?”
“不走。你打我试试。”“我打你干啥呀?”话刚说完,铁鹏就顺着后腰将枪刺拔了出来,猛地扎向了大头的肚子。距离如此之近,大头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第一刀下去,老楚本能地站起身往后方躲闪,可又哪里躲得开呢?铁鹏噗嗤噗嗤噗嗤接连扎了四五刀。老楚的白衬衫和裤子一下子全都被血水浸透了,老楚躺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其他人一看,“哎,哎,别把人杀了......”
铁鹏挥了挥手,“别别别,都别动。谁都不用动。有事我担着,就是让你们做个见证。有新来的哥们不认识我吧?还有新加入商会的不知道我是谁吧?我叫铁鹏,我是商会的副会长。这种人耍威风,就是欠扎。姓楚的,我跟你说句话,你他妈给我记好了,如果你能活下来,以后进梧州,先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我让你来,你才能来。我不让你来,不许来,知不知道?今天就给你长个教训。把他抬出去,送医院去,给他把医药费交了。”铁鹏又一挥手,几个小子随即过来,把老楚抬了出去,一路上滴着鲜血。
没过多久,会长来了,问道:“从南宁来的那个楚老板呢?”
整个会场没有人敢吭声。铁鹏挥了下手。说道:“王会长,他走了,说不干了,不想投资了。”
“不想投资了?这不都谈好的了吗?”
“我不让他干了。我跟他说的,我要投资。名额满了,我得踢出去一个呀。我总不能踢本地兄弟吧?我就得踢个外地的。”
会长一听,说道:“你要干?当时问你,你说不干?”
“当时我说不干,是因为我手里的钱不够。但是我一看你们的项目马上就要成型了,现在设备都买完了。这时候我进来,我投资不是能少点吗?王哥,你不会把我抛下吧?你得带上我。”
“那地上什么东西?”
“我扎的。老楚不肯走,被我扎到医院去了,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了。所以说你就别考虑他了,你就考虑考虑我吧。”
会长叹了一口气,“行。这个......”
铁鹏又挥了挥手,“不用这个那个的了。这话我就直说吧,我要干。怎么还有敢跟我争的啊?有吗?”全场鸦雀无声。王会长已然被铁鹏吓怕了,见到铁鹏便心生畏惧,说道:“罢了。你干吧,你多少投些资便是了。”
铁鹏说道:“我没太多钱,我就两千万。够不够就这么两千万。你要不带上我,谁也别想干。”
“行,回头再商议吧。送去哪家医院了,我去医院看看。”
铁鹏没有吭声,王会长去了医院。医生说道:“这是谁下的这般狠手啊,险些就扎到心脏了。照这样的情况,没有三五个月都别想下床了。”手术过后,大头被推进了 IcU 进行观察。倘若两天内没有内脏出血,那就没有太大的问题了,这条命便能保住了。王会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夫,多谢你了。”
“无妨,无妨。王会长,不说那些了。不过我说句实在话,这铁鹏你得管管了。这个月他前面开枪打伤两个了,这是第三个,还用刀扎的。这三个都是经我手救治的。第一个差点就没救过来。第二个还算好些,腿断了。这第三个差点被扎死。你得管管他了。”
“我能管得了吗?我商会现在百分之七十都在他手里。我的买卖都他妈得问他。商会财务全是他的人。你说我能管得了吗?”
“那这我就不好说了。就当我给你提个醒吧。”
“行吧,谢谢了。”会长透过窗户看了看躺在 IcU 的老楚。
第二天老楚的妻子得知了消息,下午从南宁赶了过来。老楚的妻子既没哭也没闹,眼中饱含着泪水。王会长说道:“弟妹啊,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你说这个副会长......”
“大哥,不说了。我是大头的妻子,我说句话,大头是冲着你来的。项目没做成,我认了。毕竟钱还没有投入进去,没有多大损失。但是我丈夫差点就没了。王哥,是不是得有个说法?你弟妹我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说到底,这事是不是应该有个说法?”
楚大头的妻子要开口说话。五会长说:“弟妹,你直说吧,你想要多少钱?我会给你的。”
“我觉得我丈夫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千万总该值吧?”
“弟妹,我不跟你讨价还价。三天之内,我会把钱打过来,行不行?”
“那就行。王哥,这事麻烦你了,谢谢啊。”
“弟妹啊,我给你提个醒。我知道老楚是个有脾气的人,在南宁黑白两道都挺厉害的。你信大哥一句话,他斗不过铁鹏。铁鹏这小子花费重金养了十几个小亡命之徒,每人每月十万块工资。放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只有他能联系到。这是暗地里的。他明面上的兄弟都有二百多人。我商会所有的娱乐场产业他一个人全都霸占着,就是为了养活他自己手里的这帮兄弟。一大半原来是守矿的。这小子是我一步步培养起来的。没想到现在是农夫与蛇,他现在连我都打。”
“王哥,我知道你说这些。即便他没这么厉害,老楚也不是他的对手。但老楚有个大哥,叫海哥。这事你不用管了,你把钱给我准备好就行了。”
王会长也不好再说其他的了,转身从医院离开了。老楚的妻子给老海打了个电话,“大哥,哎,海哥。”
“弟妹啊?哎哎哎,弟妹,有什么指示?海哥二十四小时都在线。”
“海哥,先给你赔个不是。我家老楚那脾气吧,你也了解,倔。他有的时候好话不好说,但心眼是不坏的,他对你是有一份心的......”
老海说:“弟妹,别提他。他那家伙,以后我就放弃了,都不想认他了。他跟我顶嘴,骂我是犟驴。我说我是你大哥,你说我是驴啊?他说我是头大犟驴。”
“海哥,你要这么说,我就没法接着说了。”
“不是,我们兄妹俩该办事办事儿。你有需要你海哥为你做的,你就直说。跟他没关系。他算哪根葱啊?我只知道你是我妹妹。”
“哥,老楚差点没了。”
“他......谁差点没了?”
“老楚差点没了。死了倒好,他死了才好呢。叫他瞎胡闹。你让他接电话,什么没了有的?拿这事吓唬他海哥呀?海哥什么人没见过?他让你跟我说呀?你叫他别瞎扯。撒谎没啥意思,你把他叫过来,叫他跟我说怎么就要没了。”
“海哥,老楚来梧州谈个生意,被人扎了五刀,昨天抢救了一晚上,输了二十几袋血。现在还在 IcU 呢。”
“挺好,他活该。他在哪呢?”
“在梧州医院。”
“活该。叫他撑着吧。”
“哥,我......”
“你什么你?你先挂了吧。”
挂了电话,老海想了想,给老朱打去了电话,“老朱啊,我问你点事啊。”
“大哥,你说。”
“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广州呢。”
“啊,现在哥要是出去打仗的话,你还敢跟我去打生死仗吗?”
老朱一听,问道:“跟谁呀?我们手下小孩都现成的,跟谁呀?”
“我就问你敢不敢吧?”
“敢啊。”
老海说道:“那你把老子给我喊来,准备好家伙,现下就往梧州去。我自己先从这边出发了。我在梧州等你们。”
“梧州?哥,谁出事儿了?不对呀,大头昨天去梧州了。”
老朱提及大头,老海便哭了起来,“哎哟,弟弟跟我赌气呢。海哥我白活啦。”
老朱一听,“不是,大哥,你咋了?你哭个啥呀?”
“大头是在跟我赌气啊。他要是不跟我赌气,怎么可能会出事儿呢?我这个当大哥的,咋能跟弟弟生气呢?你赶紧的啊。”挂断电话后,老海拿起两把十一连发,下楼开车直奔梧州。老朱和老翁带着一百来人也朝梧州去了。
真情实感是难以掩藏的。当天夜里老海率先到达梧州,透过玻璃望着 IcU 里的老楚,老海眼中噙着泪水说道:“哎呀,这孩子,这孩子我他妈没法讲。弟妹啊,没事儿。大夫不都讲没有生命危险了么。”
“半年吧,半年能下床。”
“好啊,知晓是谁打的吗?”
“当地商会的副会长铁鹏。”
老海说:“好好好好。有他电话吗?有没有联系方式?”
“我没有他的电话,我有会长的电话。”
“行,给我吧。”老海记下了王会长的电话。老朱和老翁领着一百来人也陆陆续续抵达了医院楼下。老海拨通电话,“你是王会长?”
“哎,你好啊。哪位?”
“我乃深圳的老海,楚大头的兄长。你们商会的人捅了我弟弟五刀。我弟弟如今在医院躺着,是生是死都不清楚。你们商会居然一个人都不来,让我弟妹一个人在那儿干站着?”
“不是,大哥,你看……”
“去你妈的,我把你们商会给砸了,你信不信?我弟弟现在躺在 IcU,我弟妹一个人在这守着。你们不知道‘死’字该咋写啊?”
“大哥,你听我给你解释……”
“不用你解释。你说我该找谁?我是找你,还是找别人?你不是会长吗?”
“大哥,这事你不该找我。因为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不在场,我都不清楚。是我们一个叫铁鹏的副会长干的。大哥,你容我跟你解释解释,我跟你家弟妹……”
老海说:“你把这姓铁的电话给我,我找他。”
“行吧。大哥,你稍等一会儿,我立刻发给你。”
王会长把电话发过来了。老朱和老翁也跑了过来,打过招呼后,了解了老楚的伤情。老海正在打电话。老朱问:“大哥,打给谁呢?”
老海一挥手,“你们俩闭嘴。”
电话接通了,老海说:“你叫铁鹏啊?”
“你是谁呀?”
“你认识楚大头吧?”
“楚大头?就是被我扎的那个,我认识。”
“我是他哥。这事儿是不是得找你啊?”
“啥事儿找我呀?”
“你打了我弟弟,我是不是得找你啊?你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