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女子哪一个不盼望着自己的丈夫封侯拜相,出入朝堂,有不少人巴不得上朝,你还抱怨呢?”长乐公主娇嗔道。
“封侯拜相,为夫倒不这么认为,这是一些没有入朝为官妇女的心思,一旦入朝为官,恐怕后悔还来不及呢,为夫这只是偶尔一次上朝,要是天天上朝,你就等着后悔吧!”墨顿冷哼道。
“夫君受到父皇重用,本宫有怎么会后悔呢?”
墨顿带上官帽,一边走出新房,一边朗声吟道:“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长乐公主不由一愣,没有想到墨顿上个早朝还能吟诗一首,不由捂嘴偷笑道:“那本宫就等着你让我后悔。”
墨顿走下别墅,坐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打了个哈欠道:“出发,去皇宫!”
“是!”铁安朗声应道。
随着一声轻喝,马车快速的驶出墨府,直奔皇宫而去。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的各个坊市,一个个官员或是乘坐马车,或是骑马而来,纷纷赶往皇宫。
当墨顿赶到皇宫之中之后,发现不少大臣已经在那等候,没有一个睡意,反而一个个都精神矍铄。墨顿不由不感叹这些人精力充沛。
从现代认得角度上来说,卯时上朝或许是有点残酷,不过在这个时代除了那点乐趣之外,夜生活几乎为零,人人都普遍早睡,卯时一刻或许并非是那么不合理。
一众官员看到墨顿到来,不由的心思浮动,以往的朝会,只要有墨家子那都是很精彩,而且这一次百官都知道要商议佛家之事,而墨家则是引起这场纷争的导火线。
然而百官并没有在墨顿的身上停留多久,很快就被另一个人吸引过去,那就是前太史令傅奕。
“老朽来晚了,还请见谅。”傅奕颤颤巍巍的走到百官之中,然而没有人轻视于他,就是此人一力主张废佛之事,多次上表,若是今日废佛成功,此人恐怕将会以一人之力完成一个前无古人的壮举。
不过此刻傅奕可谓是身处风暴中心,百官自然对其避如蛇蝎。
傅奕见状不以为意,突然看到百官之后的墨顿,不由眼睛一亮,上前道:“原来说墨侯,傅某还要多谢墨家无惧压力刊登,为赵氏夫妇伸冤,将恶僧同济绳之以法,揭穿妖僧那罗之骗局。”
正是墨刊不惧佛家压力,刊登佛家的丑闻,这才让傅奕的言论威信大增,给了他莫大的支持。
墨顿正色道:“公平公正的报道乃是墨刊的职责,墨家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罢了!”
“分内之事,说得好!”傅奕喝道,“可惜有些人连这些分内之事都做不好,来助纣为虐,枉受圣人教诲,活到这个岁数了连一个弱冠少年都比不上。”
一旁的于志宁顿时脸色涨红,这一次佛家的风波,儒刊不但没有报道大慈悲寺所做的不法之事,反而为大慈悲寺辩解,如果不是最后一篇孔德胜的文章遮羞,儒刊现在恐怕早已经名誉扫地了。
“傅大人过奖了,哪里比得上傅大人刚正不阿。”墨顿谦虚道。
傅奕哈哈一笑道:“老夫生平只有两大爱好,一是反佛,二是美酒。”
“正好墨家出产的解千愁乃是难得的好酒,改日送一些让傅大人品尝一下。”墨顿朗声道。
傅奕闻言大喜道:“那是再好不过,老夫生平所愿不是老死,而是醉死,死后就在老夫墓碑上,写上傅奕,青山白云人也。因酒醉死,呜呼哀哉!”
墨顿朗声道:“若是如此,傅大人岂不是始创墓志,到时后世记载,挽歌始于田横,墓志创于傅奕。岂不是一段佳话。”
在唐朝以前,世人去世后都不写墓志,而后世真的流行墓志,恐怕就是从傅奕开始的。
“挽歌始于田横,墓志创于傅奕。”傅奕眼睛一亮,不由大喜,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无意中一个举动,竟然如此深远的意义。
其他朝臣目瞪口呆的看着天马行空的二人,三言两语竟然从反佛聊到死后墓碑上刻字,这种聊天的方式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接住。
不过不少大臣隐隐约约懊悔,墓志一事定然会如墨顿所说名传青史,却没有想到被傅奕这个酒鬼轻而易举的得到,他们此刻就是有心效仿,一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在傅奕前面,二是有了墨顿的挽歌始于田横,墓志创于傅奕的名言,恐怕谁也抢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