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半晌时,将大哥叫到办公室,把女儿的视频拷贝他手机上:“大哥,这是馨雅特意给两个老人录的视频,你回家时给他们看看。”
拿过手机,岳登峰苦重着脸,愤愤道:“唉,我们现在都没法在家里住下去了,川渊。那老头子隔几天就没事找事折腾一番,不折腾,你会死一样,我们还只是中午、晚上回去一下,要是整天在家里,还不被他折腾疯啊——”
皱着眉头,岳川渊无奈地说:“谁叫我们是他儿子呢。大哥,你们再忍一段时间,等明年宿舍楼盖起来,就搬到公司里来,不住他的房子,看他还敢不敢一天到晚没事找事的折腾。你们大家搬到公司来住后,重新把那栋破房子装修、改造一下,出租出去。”
“也只好这样了。”岳登峰唉叹一声。顿了一下,岳登峰目光如炬注视弟弟,说:“现在两栋厂房屋顶都好了,是不是把旧厂房、简易厂房里的机器全部搬进去,川渊?”
朝大哥神秘一笑,摇摇头,岳川渊说:“暂时不搬。新厂房要安装现代化的数控车床等等,旧厂房用来培训新工人。趁年底了,出门做工的人陆续回来,我们要抓紧第三批工人的招收。”
一脸惊骇,岳登峰心里三分惶恐,没想到这个小弟狮子大开口,竟然要买数控车床,以他们公司眼下财力,买上两台数控车床的话,他们就要垮台。那两栋厂房,少说也摆的下上五十台数控车床,他们有这么多的钱吗?
没问小弟这买数控车床的钱从哪来,岳登峰要看看他是不是会造钞票?
叫岳登峰不敢想的是,十天后,三台数控车床、一台数控铣床、一台数控镗床已经运抵公司,摆在了新厂房里,但是看上去好像是旧的。岳登峰、岳文恩一问岳川渊,果然是旧的,顿时火冒三丈,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非但不生气不恼火,岳川渊还笑嘿嘿的:“你们这是兄长的气度吗,开口就骂小弟。”“告诉你们吧,这五台机器是我原来上班的公司买来,要是崭新买的话,一台要一百七十多万,我们眼下哪来这么多钱。这五台机器不但是旧的,而且是坏了,长期放在仓库里,我这次总才花了三十万把它们买下,只要好好修理一下,就是好好的了。”
岳文恩怀疑地说:“要是修理不好,不是白白浪费钱了吗,你这事做的太武断,川渊,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
仍然是笑嘿嘿的,岳川渊说:“大哥,二哥,我是那公司的技术员,机器坏到什么程度,我是瞎子吃馄饨——心中有数,不会做傻事。本来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没想到吃力不讨好,这事下次可不能做了。今后我们去买倒闭公司的二手机器。”“招工的事,明天开始,先招个五百个。”
佩服地看着小弟,岳登峰感叹道:“一开始,我只是以为我们的工厂也像化工机械厂一样小打小闹,没想到壮大到一家大公司。还是你有眼光,川渊。”
谦卑一笑,岳川渊说:“大哥,你别夸我了。我只不过这些年在大公司干过,比你和二哥多学到一点大企业的东西而已。我们可以说是白手起家,拿出去的每一分钱都必须精打细算,而且要周密、长远策划,得到翻倍的回报。”
这时,岳文恩些许惭愧,觉得还是弟弟在行,自己比起他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第二天这招工广告一打出去,整个县城沸腾了,原先的乌鸦嘴大呼小叫,久依要出土豪要出企业家了。县官们尤其震惊、错愕,根本不被他们看好、瞧在眼里的岳川渊竟然是深藏九地之下的能人,救活了久依的企业,发展了久依的经济。
中午吃吧饭,岳川渊把兄嫂四个叫到办公室,开了一个小会议,说,在这半个月里,他要把精力投放到修理几台机器上,工作上,他们几个要多担当些。
买的是旧机器,这事千万别泄漏出去,仅限他们五个人知道。
等五百个新工人培训出来上岗了,新厂房投入使用,公司也算是真正公司,各项管理都要跟上。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多少智慧、聪明、才华,都有使出来,谁要是在自己岗位上管理不好,就要退下来。这一点,不能讲亲情,不能给面子。
创业难,守业更难。
一个企业就像一个家庭,管理出效益。铺张浪费,如同堤坝的蚁穴,再好的企业也要垮台。哪怕是一颗废螺钉,车床车下的废铁屑、铁粉都收集起来,自己有翻砂、铸钢车间,都可以用的上,每年可以节省二、三十万,这都是钱。
自从小叔子把他们夫妻叫回久依,亲眼目睹一个倒闭的烂工厂在他手下一天一个样,发展、壮大,朱艳红内心里头非常敬佩,她深有感触说:“你说的对,川渊。我和你大哥能攒下一点钱,也是平时靠一分钱一分钱节省下来。管理上,我们都是新手,门外汉,以后除了我们自身努力学习外,你还要多多指点,该骂的,你就骂,该发火的,你就发火。是公司重要,不是我们的面子重要,赚不到钱,面子又当不了饭吃。”
这时,华美蓉也不示弱,信口说道:“川渊,你放心,我们都是打工出身的人,我是管后勤的,一定把关好,绝对不会让一粒铁粉从我手上掉下。省下来的钱,就是我们自己口袋里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