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姜异打量了一眼空荡荡的禳麒堂,寒声道:“将禳麒堂恢复原样,还有王府的府库,给本王一分不少的拿回来!”
“外面怎么样了?”最后姜异问道。
“回王爷,大姑姑过来了,已经都做了安排。”丁任躬身回道。
姜异神情有些讶然,没想到惊动了自己的阿姐,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自己这位阿姐比自己更加在端王府一脉的传承。
自然是咽不下被人“鸠占鹊巢”这口气,说不得便是震怒交加,至于会怎么处置那些“亲戚”,姜异一点都不关心,阿姐心里肯定有分寸。
再次看了一眼母子俩,姜异没说什么,起身便向外走去。
淑王妃已经已经是花容失色,先说什么又不敢说,一脸的委屈。
反倒是小七姜钟硕,轻轻安抚了母亲一番,向前一步道:“六哥为何要插手端王府的事……”
似是疑问,但听语气又像是一种质问。
姜异停住了身子,但并没有回头,心底只感觉阵阵抽痛,不禁叩心自问,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平时可曾亏待过这位弟弟?
答案是没有,从穿越过来,道最后执掌端王府大权,自己一直将对方视为自己的亲弟弟,疼惜不已,为此将对方推上了端王府世子的位置,连他母亲给请封了“正妃”封号。
但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是一句让人寒心的诛心之语。
从这句话看来,自己从一开始就看错了对方,不过现在人情也不晚,还有足够的时间去重新布局安排。
小心侍立在一旁的丁任,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位七爷了,这句话可不是年幼不懂事的事了,更不是所谓的童言无忌,而是诛心之言!
姜异停下身子站了一会儿,终究没有说什么,继续向外走去。
淑王妃见此,脸上表现的更加委屈,已经到了暗自伤神抹眼泪的程度,同时不甘心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小七姜钟硕果然还是再次开口了,话音说的倒是“掷地有声”,但在姜异听来却是怒气丛生。
这时姜异已经打开门,两只脚刚刚踏过门槛,便听身后传来一道不甘地的质问声:
“这些事都是禀告过皇祖母的,皇祖母都同意了的……”
姜异身子猛然停住了,依旧没有回头,只是问道:“你跟皇祖母有往来?”
“是的,这三个月皇祖母对我照顾有加……”这是姜钟硕的声音,这是旁边的淑王妃终于有些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儿子的嘴。
姜异面色铁青,浑身都有些轻轻颤栗,出声道:“照顾有加?很好!真的很好!”
而跟随在旁边的丁任,此时已经是面色煞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脑袋触地,整个上半身都伏在了地上。
“废物!”姜异猛地一脚踹向丁任,直接将对方踹了几个跟头。
丁任不敢有任何抵抗,翻起身继续跪伏在地上,请罪道:“奴才失职!”
在姜钟硕嘴中吐出“皇祖母”三个字的时候,对他来说就是一道晴天霹雳,身为自家王爷最信任的心腹,执掌一支秘密地下势力,对此却没有丝毫察觉,准确的说,这已经不是失职这么简单了。
这时,几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影从大门方向急匆匆走了过来,看到这番场景后,没有任何言语,直接走到姜异身前跪了下来。
就跟丁任一眼,跪伏在地,为首一人颤声道:“奴才无能!”
“饭桶!”姜异怒气勃发,抬腿又是一脚,将为首的黑袍人踹倒在地。
黑袍人脸上带着一种模糊面具,看不清样貌,但几滴殷红鲜血从面具嘴旁的缝隙中滴落,黑袍人不敢有丝毫动作,再次深深跪伏在地上,任凭鲜血倒流进面具中。
这是姜异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大发雷霆,甚至因此还动手了,整个禳麒堂外面都变得鸦雀无声,就连那些原本在哭闹的“远房亲戚”也都是安静下来。
虽然他们不知道姜异为什么发火,但他们明显感觉到原本只是看着自己的黑甲侍卫,身上突然爆发出一丝杀气。
“阿弟……”毅王府大姑姑姜凝走上前,有些心疼地看着姜异,眼中已经隐隐有泪光闪动。
奇耻大辱,对自己这位阿弟来说,这是一种莫大的屈辱。
谁都知道毅、端两府已经与那个名义上的皇祖母势同水火,但现在,端亲王府未来的继承人,毅亲王最疼惜的幼弟,竟然暗中与对方有往来,而且看样子还很密切。
传出去,整个毅、端两府,绝对会沦为某些人的笑柄,这根本就是在“啪啪”地打自己阿弟的脸。
姜凝怎能不疼惜,自己这个幼弟为他们兄妹顶起一片天,但也因此承担了太多太多……
“我没事,阿姐别呆在这了,回毅王府吧,别污了阿姐的眼。”
姜异对姜凝笑道,语气很轻柔,但隐隐散发出一股子血腥味。
姜凝看了一眼禳麒堂内,终究什么也没说,听话的点了点头,便转身向王府外走去。她知道自己阿弟的心思,这是不想让自己手上沾上太多的血腥味。
而且,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自己能处理的了,必须要经过一场血腥清洗。
等自己阿姐走远了,姜异这才迈步走到一人身边,叹声道:“看来是本王错了,太心急了……”
其身边那道身影闻言,身子压得更低,请罪道:“老奴因为缩手缩脚,竟然对此没有任何察觉,罪该万死!”
姜异突然笑了笑:“是本王把你打压的太厉害了……”
说完,神情一凝,出声道:“安总管,本王给你临场决断处置权,他们两人任凭你调遣,将端王府重新恢复原样!”
安道辉抬头看着姜异,肃声道:“老奴遵命。”
姜异点了点了头,转身向外走去,走出一段距离后,才传出一道声音:“去吧,去帮本王把脸皮挣回来……”
闻言,三道跪伏在地上的身影心下凛然,对着姜异有些萧瑟的背影重重磕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