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埋头看着案卷的张连荣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说:“是你,你怎么来了?”
田霄华遏制着激动的心跳,走到他面前,在他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坐下,镇静地说:“张书记,我为我新女朋友,来找一下你。”
张连荣皱起眉头问:“你新女朋友是谁?”
“就是东山镇党政办秘书薛蓓佳,你应该知道的,前几天被监察局抓进来了。”
“那你去找监察局啊,到这里找我干什么?”张连荣不客气地说,显然对他还有成见,还耿耿于怀。
上次田霄华被抓进来实行双规,他自知无罪,是被周一军陷害的,就在里面跟张连荣进行过较量,两人针锋相对,甚至还拍桌子对骂。最后迫于上级的压力,不得不放了他,但张连荣心里那口气还没有咽下去。
田霄华不想当面揭穿他,抓捕薛蓓佳就是他的主意。他只得委婉地说:“张书记,你是县政法委副书记,监察局也属于你领导,所以我来找一下你,向你申诉一下,再咨询一些事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连荣瞪起眼睛要发火,“你是不是以为,薛蓓佳被抓,也是我的主意?”
“不是的,张书记,你千万不要这样想。”田霄华赶紧讨饶说,“不打不相识嘛,上次我进来后,对你态度不好,我借这个机会,向你赔礼道歉。”
张连荣愣愣地看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这声道歉是不是真心的。
“张书记,我在纪检部门不认识人,所以来找你,向你咨询一件事。”
张连荣没有好气地说:“什么事?你问吧,我下面还有事呢。”
田霄华就直截了当地问:“要是我想办法借钱,把薛蓓佳拿的一百万元钱,还给郑思涵,你们能放她出来吗?”
张连荣身子一震,眼睛眯起来。他没想到田霄华会这样说,脑子里翻腾起来,没有立刻给他回答。
田霄华进一步说自已的理由:“我想应该是可以的。因为薛蓓佳拿的是私人老板的钱,而不是集体和国家的钱,这就等于是问私人借钱。还了钱,不就没有问题了吗?”
张连荣往椅子里一仰,提着嘴角冷笑了一下,说:“田霄华,你很聪明啊,似乎说得很有道理,试图用这个理由,来把你的新女朋友捞出去,啊。”
田霄华的心在发紧。
“可是我告诉你,你聪明过头了。”张连荣用手梳理着自已的头发,十分不满地说,“照你这样的说法,有人偷了钱,或者抢了银行,只要把钱还了,就没有罪行了是吗?”
田霄华傻眼了,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张连荣严肃地说:“我们国家的法律,你应该懂吧?怎么会说这种话的呢?按照我们国家的法律明确规定,犯了罪,脏款被没收之外,还要以法惩处,依法判刑。”
田霄华听他这样说,心里还是不服,就决定去咨询律师。
他醒悟过来,在心里责怪自已道:“你想得太天真了,也太自信了,他跟周一军关系这么好,一直在想办法整你,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还是走吧,跟他再说也没有用。田霄华在心里下着决心说,我要暗中调查他跟周一军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帮着周一军整我们?看来,他在这个位置上,薛蓓佳就休想无罪释放。要救出薛蓓佳,只有把他们掰倒。或者到起诉时,请律师帮她作无罪辩护。
想到这里,田霄华站起来说:“张书记,谢谢你能接待我,我知道怎么做了。”
他想应该拿出一些风度来,跟他礼貌地握手告别。他向张连荣伸出手,要跟他握一下手再走。谁知张连荣看着他的手,把头一昂,不肯把手伸给他。
田霄华讨了个没趣,感到十分尴尬。可他还是颇有风度地说:“张书记,我走了,谢谢。”说着才转身,不紧不慢地走出去。
这时是四点多钟,离约会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田霄华就想去看一下薛蓓佳买的婚房,再不看,就要看不到了,这新房马上要被张连荣没收了。
那天晚上,他做完薛蓓佳的新郎,薛蓓佳给了他一套钥匙。但他后来没有过来,薛蓓佳也没有来过,就进去了,一切心思和精力都是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