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说话,气氛就不对。
刘洪波看着这间简朴的局长室,有些不安地问:“郑思涵人呢?”
他以为田霄华在骗他。
田霄华淡笑一下,幽默地说:“女人约会,总会晚到一会,以示她们的矜持和高贵,这个你应该知道的。”
正这样说着,门外就“噋噋”地响来一个脚步声。然后门口一暗,郑思涵亭亭玉立地走进来。
“田镇长,不,现在是田局长了。”郑思涵袅娜着纤细的腰身,浅浅地媚笑了一下,声音甜美地说,“田局长,恭贺你啊!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局长了,你是不是会变戏法啊?”
她无视刘洪波的存在,故意只顾亲热地跟田霄华说话。在刘洪波气得胸脯呼呼起伏时,她才转身对着刘洪波怒目而视,然后咬牙切齿地说:“你,简直就不是人!”
“你呢?你是人吗?”刘洪波也像仇人似的瞪着她。
田霄华朝他们压压手,声音亲切地说:“都坐下,今天不是来吵架的,吵架没有用。坐下来谈一下,你们是亲戚,还是和好为好。”
刘洪波和郑思涵像两只好斗的公鸡,站在那里不肯坐下来。
田霄华给他们泡茶,泡好端过来说:“坐呀,这样能解决问题吗?”
他们两人这才坐下,坐在两边会客区的单人沙发上,田霄华不偏不依地坐在他们中间。
一坐下,他就不失风度地笑着说:“呃,刘厂长,郑总,我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协调你们之间的关系,可见我对你们的重视,啊。”
刘洪波和郑思涵都乌着脸,坐在那里不吭声。
“为什么那么重视呢?”田霄华不紧不慢地说,真的像个局长的口气了,“因为表哥绑架表妹这件事,已经在县里传得飞飞扬扬,影响很坏。刘厂长啊,你应该也听到这种传言了吧?有些话说得太难听了。你的行为,受到了广大老百姓的谴责。”
“哦,是吗?”刘洪波脸色发黑,有些不安说,“我怎么没有听说到?”
田霄华说:“你一直窝在东山造纸厂,而东山造纸厂又是你的独立王国,你是土皇帝,谁敢在你面前说这种话啊?”
刘洪波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郑思涵又气得要去告你,告你绑架罪。其实,就是她不告你,公安局在抓捕陈明亮和焦兴扬后,已经掌握了你许多犯罪事实。”
如何跟刘洪波说话和谈判,田霄华事先跟郑思涵沟通过。所以现在郑思涵胸有成竹,垂着眼皮静静地听着。
而这些话是田霄华早就想好要说的,他知道刘洪波还不晓得陈明亮他们在里面坦白了什么,就利用这个事实,先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再逼他接受他们的条件,也为后面逼他整改或者关闭造纸厂打下基础。
田霄华波澜不惊地说:“陈明亮已经坦白,前面几起绑架案,这次绑架郑思涵,都是你指使的。你的罪行非常严重,可以判无期徒刑。”
“啊?”刘洪波吓得脸如土色,两手发抖。
田霄华又说:“焦兴扬还交待,你诱惑思涵房产公司员工乔若溪后,让她把我引到房间,你再让姓朱的副所长来抓我。你没有得逞,就出钱收买乔若溪,让她到公安局来咬我。但她最后良心发现,没有咬我,而是说了实话。她怕你报复她,才在公安局的掩护下,迅速逃离了东山。”
刘洪波如见鬼魅,脸如死灰。
田霄华跟公安局龚局长,提了审理陈明亮和焦兴扬案的保密要求,才敢说这种话的。他要求龚局长亲自主理这个案件,不要让有内鬼嫌疑的人插手这他案件。
田霄华继续慢悠悠地说:“你的罪行很多,足以判你徒刑。公安局正准备来抓你,是我到公安局保了你,我建议暂时不要抓你。”
他说这个话,连郑思涵也听得瞠目结舌。
“你肯定会问,这是为什么呢?我是你的对手,又是冤家对头,我为什么要保你?”田霄华自问自答,“因为你与郑思涵的事还没有解决,也因为你的造纸厂还需要整改。不整改,就要关厂。所以暂时不能抓你,抓了厂里怎么办?这就给你创造了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