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晚音转头问怀中的小美女:“你们这儿有几个龟公啊?”
小美女惊讶道:“爷怎么问起这个?奴家记不清了,也就四五个吧。”
庾晚音:“那其中有没有近两年才进来、长得比较壮的?”
小美女眼中闪过一道暗光。
小美女垂眸嫣然一笑:“奴家来得晚,不太清楚呢。爷,喝酒啊。”
她转身给庾晚音倒酒。
在这数秒之间发生了很多事。
背过身去的小美女与另一个小美女交换了目光。
旁边坐着的暗卫瞧见她的手部动作,面色一凛就要出手。
庾晚音急忙戳戳夏侯澹。
夏侯澹一记眼刀飞了过去,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暗卫们于是安坐不动,也交换了一圈目光。
小美女倒了酒,端着杯子递到庾晚音嘴边。
庾晚音:“好,好。”接过来作势喝了一口。
室内几个客人都被喂了酒。暗卫不动声色轻轻一嗅,似乎闻出了里面下的东西,假喝之后装模作样地听了一会曲儿,双眼一翻,软倒了下去。
庾晚音和夏侯澹看他们这反应,大概是蒙汗药吧,于是有样学样,各自栽倒。
小美女这才站起身来,冷声道:“去请妈妈。”
老鸨很快带人来了,吩咐道:“绑起来,用冷水泼醒。”
庾晚音心中惊讶:他们只是打听一个龟公罢了,这青楼的反应怎么如此之大?难道这楼中还有其他人知晓北舟的身份?不应该啊,按照原文,北舟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她觉得蹊跷,想多观察一会儿,便闭着眼睛没出声。暗卫等不到指令,只得继续装死。
一盆冷水下来,庾晚音呛咳着睁开眼。
老鸨:“谁派你们来打听的?”夏侯澹看看庾晚音,怒道:“就随便问问而已,你们怎么能绑客人?”
老鸨冷笑道:“不说是吧?那就一直关在这儿,关到开口为止吧。”
她将几人留在房内,吩咐锁上房门。
余人一走,暗卫便从袖中翻出短匕,互相帮忙割断了绳索,又跪下来替夏侯澹和庾晚音解了绑。
夏侯澹揉着手腕重新坐到椅上:“接下来呢?”
庾晚音:“翻窗出去找人?”
“……也行。”
暗卫忙道:“陛下与娘娘在此稍歇,属下去找。”当下翻出去了两个,剩下的分散蹲守在门窗旁边。
庾晚音又看夏侯澹:“你离宫太久怕是不妥,要不你先回去,我留下来再看看情况?”
“倒也不急这一会儿,万一真找到了,不还得用我的脸与他相认吗。”
庾晚音坐到他边上,端起还没撤走的果盘,挑挑拣拣吃起了葡萄:“吃吗?”
夏侯澹:“……”
夏侯澹:“我怎么觉得你玩得还挺开心?”
明明前几天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就满血复活了?
庾晚音:“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这是我们社畜的生存法则。”
她拍拍夏侯澹:“澹总啊,你就是太习惯地球围着你转了,心理落差太大。不像我们,习惯了白干三个月,换来一句‘还是初版最好’。放平心态才能一起苟到最后,嗯?”
夏侯澹:“……”
庾晚音没等到回答,不以为意地换了瓜子嗑。正想问他嗑不嗑,突听他道:“好。”
庾晚音:“好什么?”
夏侯澹笑了笑,没再说话。
望风的暗卫突然将耳朵贴于门上,悄声道:“有人来了。”
青楼的人这么快就去而复返?室内几人来不及细想,飞速坐回原处,将双手背于身后,只露出一小段绳子,做出了还被绑着的样子。
庾晚音咬牙问:“翻窗出去的那两个怎么办?”
夏侯澹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就开了。
出乎意料,进来的不是刚才那些人,只是个手握扫帚、肩搭抹布的扫地大爷。
大爷没精打采地瞅了他们一眼,就低下头收拾起了瓜皮果壳,似乎并不好奇屋里为什么绑了人。
庾晚音这一口气刚刚松开,又陡然提起。
她悄悄拉了一下夏侯澹的衣角,用眼神示意:是他!
夏侯澹:?
庾晚音拼命挤眼睛:他就是北舟!
只有社畜才知道谁是真正的社畜。这扫地大爷长了一双绝不属于社畜的眼睛。刚才他收回目光的瞬间,那不经意间露出的眼神,像一匹孤狼。
所以北舟隐身于青楼,原来是扮作大爷了?
夏侯澹似乎也有所猜测,迟疑两秒,开口道:“喂。”
大爷头也不抬,只顾擦桌子。
夏侯澹提高声音:“这位兄台,我瞧你甚是面善。”
大爷停下动作望向他。
夏侯澹:“相逢即是有缘,既然遇见了,咱们何不坦诚相见,以真容一叙?”
话音刚落,那大爷的神情就变了。他僵在原地,直愣愣地盯着夏侯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几度交锋,最终他放下抹布,缓步朝几人走来。
庾晚音见他满脸戒备,隐隐似有敌意,连忙努力露出个和善的微笑:“别误会,都是朋友。”
她用肩一顶夏侯澹。夏侯澹抬手去揭自己的人皮面具:“我是……”
在这电光石火间,又发生了很多事。
随着夏侯澹的动作,大爷猛然发现他没有被缚,眼中立时爆出凶光。
庾晚音正在诧异这凶光之盛,就见对方手中多了一把利刃,直直捅向了夏侯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