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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尽力跃开,却怎么躲,都躲不开剑锋所指,眼见着小命危险,一只手用力将她拽进了怀中,用身护住了她,剑锋堪堪顿在孟珏的咽喉前。
“各种女人,本王见得已多。这个女子刚进来时,本王就动了疑心,属下的回报确认了本王的疑心,她不是娼妓坊的人。”
私进长安的藩王都是谋反大罪,云歌听到此人自称本王,毫不隐藏身份,看来杀心已定。扫眼间,屋宇内各处都有侍卫守护,难寻生路。
孟珏对燕王刘旦肃容说:“未料到误会这么大,在下不敢再有丝毫隐瞒,她叫云歌,王上前几日还说到过想尝尝雅厨做的菜,她就是长安城内被叫作“竹公子”的雅厨。她和在下早是熟识,今日之事绝不是因为王上,纯粹是因在下而起,在下应该在她刚出现时,就和王上解释,只是当时一时糊涂,这些儿女情事也不好正儿八经地拿出来说,还求王上原谅在下一次。若王上不能相信,只能听凭王上处置,不敢有丝毫怨言。”
刘旦盯向云歌,孟珏揽着云歌的胳膊紧了紧,云歌立即说:“确如孟珏所言,我无意中看到他进了娼妓坊,想知道他在娼妓坊都干些什么,所以就跟了进来。可是王上屋前都有守卫,我根本不敢接近,没有听到任何事情,正想离开时,被一个稀里糊涂的女人当作了坊内的姑娘给送了进来,然后就一直糊涂到现在了。”
“王上,孟珏早已经决定一心跟随王上,她既是我的女人,我自能用性命向王上保证,绝对不会出任何乱子。”
“本王来长安城的事情绝对不许外露,孟贤弟若喜她容貌,事成后,本王定在全天下寻觅了与她容貌相近的女子给你。”
堂堂藩王想杀一个人,还要如此给孟珏解释,已是给足了孟珏面子。
孟珏却是一句话不说,搂着云歌的胳膊丝毫未松。
刘旦眉头微蹙,盯着孟珏,眼内寒光毕露。
孟珏面容虽谦逊,眼神却没有退让。
屋子内的寂静全变成了压迫。
不能束手就死!云歌的手在腰间缓缓摸索。
孟珏却好似早知她心意,胳膊微一用力,把她压在怀间,让她的手不能再乱动。
刘旦负于背后的手握了起来。想到正是用人之时,孟珏的生意遍布大汉,手中的财富对他成事很是关键,他的手又展开。
刘旦强压下心内的不快,命侍卫退下,手点了点孟珏,颔首笑起来,转瞬间,神情就如慈祥的长辈,“孟贤弟,刚看到你的风姿时,就知道你是个让女人心碎的人,果如本王所料呀!光本王就碰上了两个,你还有多少件风流债?”
云歌惊疑地看向孟珏,孟珏苦笑。
云歌醒觉自己还在孟珏怀里,立即挣脱了孟珏的怀抱,站得远远的。落在外人眼里,倒很有几分情海风波的样子。
孟珏苦笑着朝刘旦行礼谢恩,“王上这是怪在下方才的欺瞒,特意将在下一军吗?”
刘旦笑道:“孟贤弟还满意本王属下办事的效率吗……”
孟珏打断了刘旦的话,“在下谨记王上之情。今日已晚,在下就告退了。王上过两日离开长安时,在下再来送行。”
刘旦笑看看云歌,再看看孟珏,“本王就不做那不知趣的人了,你们去吧!”
云歌和孟珏一前一后出了妓坊,彼此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一径的沉默中,两个人的距离渐行渐远。
走在后面的孟珏,凝视着云歌的背影,眼中情绪复杂。
走在前面的云歌,脑中纷纷扰扰,根本没有留意四周。
为什么藩王会隐身在京城妓坊?为什么孟珏会和藩王称兄道弟?
为什么孟珏竟然能从藩王剑下救了她?他说自己只是生意人,他是有意相瞒,还是因为不方便直说?他用生命作保来救她,为什么?
太多为什么,云歌脑内一团混乱。
一辆马车飞驰而过,云歌却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仍然直直向前走着。
等她隐隐听到孟珏的叫声时,仓促中抬头,只看见马蹄直压自己而来。
云歌惊恐下想躲避,却已是晚了。
最后她能做的唯一的躲避方法就是紧紧闭上了眼睛。
马儿长嘶,鞭声响亮。
云歌觉得身子好像被拽了起来,跌跌撞撞中,似乎翻了无数个滚。
原来死亡的感觉也不是那么痛。
“云歌!云歌?你还没有死,老天还舍不得让你这个小坏蛋死。”
云歌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刘病已几分慵懒、几分温暖的笑容。夜色中,他的神情竟和父亲有几分隐约地相像。
短短时间内,生死间的两番斗转,心情也是一会 天上,一会儿地下,莫名其妙地做了娼妓,还亲了嘴。
云歌只觉满心委屈,如见亲人,一下抱着刘病已大哭起来,“大哥,有人欺负我!”
云歌平日里看着一举一动都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可此时哭起来,却是毫无形象可言,一副受了委屈的孩子模样,号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
孟珏看到刘病已扑出抱住云歌的刹那,本来飞身欲救云歌的身形猛然顿住。隐身于街道对面的阴影中,静静地看着抱着刘病已放声大哭的云歌。
刘病已为了救云歌,不得已杀了驾车的马。
马车内的女子在马车失速骤停间,被撞得晕晕沉沉,又痛失爱马,正满心怒气,却看到闯祸的人哭得一副她是天下最冤屈的样子,而另一个杀马凶手,不来求饶认罪,反倒只是顾着怀中哭泣的臭丫头。
女子怒火冲头,连一贯的形象都懒得再顾及,一把从马夫手中抢过马鞭,劈头盖脸地向刘病已和云歌打去,“无礼冲撞马车在前,大胆杀马在后,却毫不知错,贱……”
刘病已拽住了女子的鞭子,眼锋扫向女子。
女子被他的眼神一盯,心无端端地一寒,将要出口的骂语一下消失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