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句是宽慰陈沅知的话,后半句说的稍重了些,显然是责怪陈容知的不懂事。
“多谢殿下。”她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一抬眸便瞧见她二妹妹狠辣的眼神。
又是拦下二皇子,又是帮他说话,也不知她的二妹妹安得什么心。
陈容知原是想随着二皇子一道去的,此番被他这么一说,饶是脸皮再厚,也不好腆着脸跟着了。
待二皇子走后,她与陈瑾知也借故离开,唯有陈沅知趴在凉亭的护栏上,望着一池子的荷花出神。
满池的荷花紧簇在一起,风一吹,宛如粉衣舞姬舒展身姿。
不远处的定安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先前的女眷都已散去,可以同她一起闲逛了。
左右也不见李缜,想着他若前来赴宴,定是会去后院的。于是,她起身舒展了身子,也朝定安挥了挥手,打算同她一道去后院瞧瞧热闹。
后院聚着许多身着青衫的文人雅客,他们三三五五地凑在一起,饮酒作赋谈笑风生。
好些女眷摇着团扇,立在桌案旁,对着案上的新词赞不绝口,更有才华横溢的姑娘,直接捻起石砚上的狼毫,在新铺的宣纸上做了一首遥相呼应的词。
陈沅知凑近一瞧,一豪放不羁,满腔热血。一温柔婉约,细水长流,乍看之下仿佛天壤之别,实则枝叶相持,相得益彰,引来不少看客的喝彩。
“沅沅你会不会写词?”定安被眼前女子的文采惊艳,又被周遭的喝彩声感染,凑热闹的心蠢蠢欲动。奈何她的诗词造诣并不算高,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陈沅知的身上。
陈沅知险些被她的话噎到,她虽读过些书,有一些自己的见解。可她肚中的笔墨却只够写写坊间话本子,匀不出多的来写诗词歌赋。
她掩着唇凑到她耳边道:“我丢不起这人。”
定安笑出了声,瞧她一筹莫展地模样,也只能作罢。
往右侧走去,假山的凉亭上围坐着一群探讨政论的人。
谈及政论,定要涉及政事。来闲风宴的文人深谙其道理,断不会拿一些敏感的话题来谈论,他们辩的无非就是天下与民生。
政论比诗词有意思,它是将一件复杂的政事揉散开来,娓娓道来其中的道理。
眼下他们正谈及一些边境的事来。
陈沅知听得入神,说到精彩处,她竟还抚手称赞。
仔细想来,李缜的政论算是极佳,她看过几篇后,只觉得那些文章切中要害,可一语道破其中的问题。原本对政事一头雾水的人,也会一下子醍醐灌顶,挑不出错处来。
一位文人陈述完自己的见解后,坐他身侧的那位老者不自觉地捋着胡须道:“阁下的这个观点与李大人倒是不谋而合。”
方才的陈述,陈沅知也听了。怪不得她总觉得有些话听着极为耳熟,被这位老者一提点,她倒是记起来了。
边境近一年突然转了性子,从先前的虎视眈眈转未谦逊恭顺,朝贡纳税更是一样都不曾落下。朝中大臣皆以为他们俱畏天威,是以提防之心渐弱,大有和谈之意。
就连薛太傅也这是这般认为。
能和谈,就止戟。
可李缜得想法却与薛太傅大相径庭。
那位文人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承认:“我确实是赞同李大人的观点,年纪轻轻便有这等远见。只可惜李大人未来赴宴,否则我定要缠着他喝上一杯。”
听闻李大人并未赴宴,陈沅知讶异地望向定安:“平宁郡主没有宴请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