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家,一间房间中。
房间里坐着一妇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很瘦,吊梢眉,看起来很严厉。
这妇人是宴家主的妹妹,宴飞霜。
这种大家族,都是分工明确,宴飞霜主管家族中的刑罚。
一人匆匆走来,朝着那妇人汇报道:“刑主,少爷回来了。”
宴飞霜那严厉的脸上闪过惊讶和意外。
宴小端居然回来了?
他敢回来?
还能回来?
宴飞霜的惊讶一闪而逝:“将他带到刑堂。”
棠鲤和苏大夫跟在宴小端的身后,先是被一群人围住,然后被带到一个阴森森的地方。
棠鲤看着四周的刑具,很快分辨出这是何处,刑堂。
宴小端显得很焦急:“带我们来刑堂做什么?!”
苏大夫也很摸不着头脑。
宴家主病了,他是大夫,来给他看病,第一时间不是去见病人吗?
棠鲤是最冷静的。
来之前,她做了许多梦,梦里细碎的片段告诉她,此行并不顺利。
比如来的路上,他们会遭到几次埋伏刺杀。
所以,棠鲤选择走水路,避开了那些刺杀。
来到宴家后,隐世大家盘根错节,恰逢家主病重,肯定少不了权力纷争,说不定有人并不希望宴家主能醒来,注定他们此行不会太顺利……
“姑母!”宴小端突然叫道。
棠鲤看向门口处,只见门口走进来一长相严厉的妇人。
宴飞霜走了进来,目光根本没有看棠鲤和苏大夫,而是看向宴小端,眼神里带着责难。
“姑母,我爹怎么样了?我要见我爹!”宴小端焦急道。
宴飞霜并不理会他,而是走到上位的座椅上,坐下。
“宴小端,你从禁闭室逃出去,违背家规第五十六条,可知罪?”宴飞霜厉声质问道。
“姑母,我是去找神医来给我爹看病的,神医的医术很厉害,能治好我爹。”宴小端道。
宴飞霜的目光落在棠鲤和苏大夫身上,分辨着宴小端口中的神医,最终,目光凝在苏大夫身上。
“你是神医谷中人?神医谷不是断了传承了吗?”
苏大夫摇了摇头:“我并非神医谷的人。”
棠鲤道:“夫人,英雄不问出处,要看本事。这位苏大夫的医术很高,治过许多疑难杂症,令许多濒死之人活过来。”
宴飞霜看向苏大夫:“你能治好家主?”
苏大夫道:“我需先看过病人情况,才能确认是否能治疗。”
“姑母,您就让苏大夫见见我爹,试试!”宴小端道。
他快急死了。
紧赶慢赶,请来神医,赶到家中,结果还在家里耽搁时间!
“家主不是阿猫阿狗,不是让你们尝试的。”宴飞霜冷声道。
“姑母,苏大夫真的很厉害的……”
宴飞霜直接打断了他:“宴小端,别忘了家主是为何陷入昏迷的!”
“我……”
“宴家家规第六条,不可带外人进入宴家。宴小端,再加上谋害家主,你已犯下三条家规,这三条家规足以将你逐出宴家。念在家主病重,暂时不处理,关入禁闭室。至于外人……”宴飞霜的目光落在棠鲤和苏大夫身上,“关入宴家地牢。”
无论宴小端怎么嘶吼,还是被拉走了。
棠鲤和苏大夫也被关入了地牢中。
苏大夫的眉头皱起,自言自语道:“这件事不好办啊,这得关到什么时候?耽搁一日,病人的病情只会越严重,越难治疗。”
棠鲤抿着唇没说话。
她心里其实有诸多想法。
就比如,宴小端害得宴家主昏迷不醒这件事,棠鲤是绝对相信宴小端的,这孩子单纯善良,少年心性,怎么可能对亲生父亲下手?
这种一看就是陷害人的手段,为何宴小端的姑母没看出来?其他人没看出来?
或许有其他隐情,宴小端所述也是站在自己立场,但是,再看看宴卓……
宴家主重病,家中还是有管家规之人,却没人管宴卓。
棠鲤不禁怀疑,宴家有人护着宴卓,而且那人还要宴家主的命。
刚刚,宴小端的姑母完全没有让他们看一下宴家主的意思……
棠鲤将这范围再缩小,便觉得宴小端的姑母肯定有问题。
很不妙的是,有问题的人掌控着宴家……
他们就这么被关在地牢中,甚至没人给他们送食物……
宴家人是要把他们饿死吗?!
棠鲤看着黑黢黢的墙,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
绝对有办法解决的。
苏大夫肚子有些饿了,便见棠鲤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包袱。
打开包袱,只见里面居然是一些糕点。
苏大夫恍然大悟棠鲤为何穿这么宽大的衣服,原来是早有准备。
苏大夫本来有些不安,见棠鲤这般冷静,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