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绾走进去,见商迟坐在桌案后,低头不知道在写什么,知道她进来也没抬头。
“你在做什么?”见他这么专注,子桑绾还有些好奇。
商迟这才抬起头,放下笔道:“秦宋两家的案子需得写清楚了呈上去。”
子桑绾稀奇:“这不是廷尉司该做的事吗?”
商迟笑了下:“事情是绣衣使查的,来龙去脉还是我最清楚。”
说罢,他将折子放到一边:“你找我有何事?”
子桑绾寻了椅子落座,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才道:“我方才瞧见那位穆小公子,心中存疑,想来问问你。”
“存什么疑?”商迟问。
子桑绾直言道:“我瞧着他是个富家公子的做派,却又在你府上,还在你面前自称属下,所以,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商迟没怎么意外她这么问,“他是陵城的人,我在陵水驻守时,他吵着要来参军,原本他家里人是不同意的,但拗不过他,我见他功夫不错,就留下了。”
他如此说,就是默认了穆垂棠乃富家公子的说法。
子桑绾将信将疑,但又觉得这没什么好骗她的,就没再多问。
商迟看向她:“你特意跑这一趟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子桑绾点头:“是啊,不然我来做什么?”
商迟:“......”
他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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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子桑绾刚刚睡下,商迟便挨了过来。
“你之前不是要睡软榻吗?怎么围猎回来你就改主意了?”她随口问了一句。
换来的是一阵沉默。
半晌后,商迟搂住她,闷闷道:“你自己说的,我既然娶了你也没有别的办法,你总不能一直叫我分床睡吧?!”
子桑绾一阵气结:“是你自己要分床睡的,跟个大姑娘头回上花轿似的,自己在那儿作天作地,还往我头上泼脏水!”
商迟差点被她气晕过去:“什么叫大姑娘头回上花轿?还作天作地?是你这么形容的吗?!”
子桑绾理所当然地反驳:“我说的不对吗?不是你闹着要睡书房?我不同意又去睡软榻,这还不够作吗?!”
商迟好一阵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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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子桑绾又闲了下来,每日不是听听星阑在外听来的闲话,就是过问过问秦承韫那边的情况。
就这么半死不活地吊着也不是办法,最后要是死了那就一干二净,也用不着她费神,可若是没死成,那她要想弄垮宋怀信,平一平端王府和宣王府的权势还得费些功夫。
宋太尉于南廷有功,又是老臣,再加上宋家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军功,若是秦承韫没死成,宋怀信还真不一定能就此摁得死。
如若不然,商其琛一个人就占尽了莫大的优势,大部分人都站他的队,剩下的小部分人站了商怀瑾的队,那商迟就这里就只剩空气了。
虽然商迟看起来,并不怎么在乎那些权贵的支持,但她得谋划着,多些助益总好过一个人单打独斗。
其实最好的法子就是直接摁死秦承韫一了百了,但他实在命大,白暮亲自出手都让他没能立马蹦到鬼门关,后面就更不好下手了,而且他现在在秦府,每日府中侍从和御医轮番看守,还需得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