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面色稍霁,轻呼一口气,道:“皇上喜欢楚昭仪这哀家知道,楚昭仪容貌出众、出身高贵,不怪皇上宠爱。可是皇上现在你只去甘泉宫这就实在不像话了。皇上后宫佳丽众多,多少人等着皇上的恩泽雨露,而皇上却独宠于楚昭仪,就不怕她引得满宫怨气?况且选秀是为了为皇上绵延子嗣,皇上已年过二十还没有皇嗣,朝臣早已议论纷纷,若是楚昭仪肚子争气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她已入宫几个月还不见动静,皇上也应该多去去其他嫔妃那。皇上该知道集宠于一身就是集怨于一身,你不要忘了你的母妃。!”
提到母妃,楚离歌的脸顿时黑了下来,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冷冷道:“朕这就去看看花名册,选个好货色脱光了让朕睡。”说完猛然起身挥袖离开长信宫。
太后看着楚离歌离去的背影,胸口喘伏不止,巍巍颤颤的指着楚离歌,怒道:“你看,你看,这就是哀家一手扶持的皇帝。果然是翅膀长硬要飞,哀家都管不了了。当年要不是哀家,他现在能坐上皇帝之位!”
“哎呦,我的太后,这话可万万不能说。皇上现在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会依靠太后和孟家的孩子,咱这位圣上可是出了名的坏脾气,说话向来口无遮拦,您还不知道他嘛。”周嬷嬷见太后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心急,连忙阻止她再说下去。又环视了下四周让所有人都退下去,大殿只剩下她们主仆两人,才又接着说:“这几年您一面往宫里送孟家的女子一面阻止宫中妃嫔怀孕,以皇上的能力又岂会不知。但皇上不是一直没提吗?皇上还是孝顺太后的,哪次宫里有了好东西,皇上不是吩咐人先送到长信宫里?要老奴看,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让孟家的妃嫔怀上孕才好,奴婢看新晋的孟淑仪倒是好的。那模样虽不及楚昭仪妖媚,但自有一派楚楚动人之气,皇上若是看到定然会喜欢。”
“你是说依然?嗯,不错,闲静时似姣花照水,行动间如弱柳扶风,倒有几分清丽脱俗的气质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带着点点诗书气韵。皇上看惯了楚昭仪那妖媚子的样子,若是换一种味道也会觉得新鲜。男人嘛,哪个不是贪新鲜的,就像先皇,当年也是对庄妃宠爱有加,可不还是新宠不断吗?”太后想起今天孟依然来请安时的仪态,不由自主的点头称赞。
周嬷嬷颔首道:“不错,孟淑仪温柔雅致,我见犹怜,这世上哪个男人见到这样的女子不心生爱怜?”
楚离歌怒气冲冲从长信宫出来,一路上如脚底生风一般走回紫宸宫,福安一路上垂着头连跑带颠的跟着他,一句话也不敢说。皇上现在的脸色阴气沉沉,仿若暴风雨的前夕,正处于雷霆震怒的边缘。
到了龙吟宫,楚离歌一手挥掉御案上的所有奏折,愤怒的低吼着,整个大殿都笼罩在男人的咆哮声中,惊的在紫宸宫里所有的人伏身跪地连呼吸都不敢。
突然一声如寒冰炸裂的脆冷之音高高扬起喊道:“福安,把这批秀女的花名册都给朕拿来。”
楚离歌看着花名册,不到片刻功夫,就把那名册往福安脸上甩过去。“朕瞧来瞧去,怎么都是一帮残次品!那些老不死的东西,不是告诉朕,把府上的好姑娘都送过来了么?什么百里挑一万里挑一,都是屁话!一个个长的跟鬼见愁似的,也不怕污了朕的眼!”楚离歌怒瞪着一双星目,脸上露出十分不满的神色,显然是这些妃嫔被皇上的怒火牵连了。
突然楚离歌扬起下巴,看向殿外,一边的嘴角缓缓勾起,冷笑起来,满目的阴寒如刀刃般寒利,深深呼出一口气,笑道:“摆驾欢宜殿。朕就看看这个孟家最好的姑娘是什么样。”
孟依然垂着头跪在地下,膝盖触碰着那冰凉的玉石,身上不由自主的打颤。皇上已经来了一刻钟的时间,但就依然不叫自己起身,而是悠然的坐在软椅上,饶有兴致的打量自己,也不说话。
“你是孟家三房的女儿?”长时间的寂静终于被男人打破。
孟依然微微抬头,恭敬得体地回答:“回皇上,臣妾是户部侍郎孟之宇的二女儿。”
“嗯,可读过什么诗书?”楚离歌依旧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孟依然快速在脑中思考一下,柔声道:“回皇上,略读过一些。”
“倒是个肚中有货的,这点比孟贵妃强。”楚离歌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孟依然身边。
看着离自己越走越近的脚步,孟依然的心跳逐渐加速,她微微深呼一口气,压住自己的慌乱,沉静心思,道:“贵妃娘娘高贵典雅、雍容华贵,臣妾望尘莫及。”
忽而,楚离歌弯下腰,用手扣住她的下巴,冷声道:“是不是一直等着朕宠幸你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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