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一听,有些不敢相信,“凌先生,这样会把人逼死的。”
“她那么有能耐,怎么会被逼死呢?”
助理看了眼凌绍诚的脸色,知道他不是一时生气才这样说的。
如果凌暖青是个通缉犯,她在外面几乎是没有活路的,找不到正常的工作,不能乘坐交通工具,甚至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凌先生,您三思。”
“三思?杀人偿命,难道不应该吗?”
倪蕾不敢接话,她一点都不想让凌暖青回来,万一被凌绍诚知道那药是她给她的,他说不定会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助理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是。”
“扶我起来。”
凌绍诚手脚恢复了自如,助理小心翼翼地搀扶他起身,“凌先生,你先休息会吧。”
“我要去酒店。”
他要再去现场看一眼,要不然更加不会死心。
凌绍诚身上有伤,助理只好找了个轮椅过来,倪蕾也跟着去了酒店。
房间内还是他们离开时的那副样子,床上一片凌乱,床单和被子上都有血。
凌绍诚进了洗手间,从轮椅上慢慢站起来,他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他将每个抽屉都拉开了,助理跟在后面,看着他的神色越来越暴躁。
去哪了?
去哪了?
他嘴里一遍遍低喃,助理以为他糊涂了,在到处找凌暖青。
她躲在浴室内,把全部的血渍都冲洗干净,就连那身浸了血的浴袍都被带走了。
“凌先生,您要找什么?”
凌绍诚没有应声,他失魂落魄的又找了一遍,目光最后定格在那个冲得干干净净的马桶上。
他的脸色煞白煞白的,手掌撑着旁边的墙壁,沉重的双腿迈过去一步。
凌暖青不可能把孩子也带走的,那他在哪呢?
凌绍诚眼里和脸上透露出难掩的悲伤,他沉了下眼帘。“出去。”
助理忙转过身,见倪蕾还站在那。“我们到外面等吧。”
倪蕾被他带出了洗手间,助理将门掩起来。
凌绍诚哪怕只是轻轻地动一下,胸口的伤就跟被活生生撕裂似的,他缓慢地蹲下身,最后两腿跪在了地上。
他的孩子被打了,最后还被凌暖青以这样残忍的方式给送走了。
凌绍诚悲愤交加,眼睛死死地盯着冲水口的方向,那只是一个没成型的孩子,可他应该会感觉到疼痛吧?
被水冲走的时候,会不会有窒息的感觉?
凌绍诚好像是要疯了,是被凌暖青一步步逼疯的,他的孩子啊,他从小就缺失的亲情注定是弥补不了了。
他按了下开关,水流冲刷出来,凌绍诚反反复复开始按。
他看着看着,又笑了,眼睛里泛着泪光,却是笑出了声。
凌绍诚瘫软地坐在地上,最后像个醉汉似的趴在马桶上,浴室内的灯光打在男人精致完美的侧颜上。
泪水滑过了他高挺的鼻尖,最后流过了他的嘴角处。
苦涩、心痛、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