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机准备告诉其他人，一边拍拍医生的肩膀。“非常感谢，准备一间爷爷的单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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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MG分部。
凌晨，外面下着瓢泼大雨，赤练端着医用铁盘子，走进了苏扬的房间，关掉了室内的监控设施。
“蝰蛇最近有个计划，会亲自带着你出去一趟，我们所有人都不能跟着，顶多会派毒蜂和一帮手下跟在最后，以保护蝰蛇本人的安全。”赤练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转过身，定定地看着窝在沙发角落里的苏扬。
“计划？只带我一个人出去？还不让你们跟着？蝰蛇这是要干什么？”苏扬抬起头，看向站在桌边的赤练。
赤练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是很明确的，蝰蛇到时候一定会控制你去做一些什么你不想做的事情。”
“我不想做的事情？”苏扬捕捉到了赤练的话中的关键词，整个人警觉起来。
“比如，蝰蛇很有可能会带着你去正面迎击，如果蝰蛇到时候操控这你去伤害他们呢？你的枪法，我们MG所有人都是知道的，蝰蛇肯定也清楚。”赤练走近苏扬。
苏扬猛然顿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蝰蛇…很有可能会带着她一个人去正面迎击？为什么？
蝰蛇很有可能会直接操控她去对付整个组织…而且苏扬的枪法确实很准…
难道MG想看到她和组织之间的自相残杀吗？
如果派出来的人是易尔尘…蝰蛇还控制着她开枪的话…
苏扬抱紧了自己，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她不想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尤其是自己组织里的人，尤其是他。
“你现在还不需要这么紧张，这个计划还没有真正落实下来，而且我刚刚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具体行动还是要看蝰蛇本人，我们旁人无法插手。”赤练依旧站在苏扬面前，定定地看着那个已经缩成了一团的人。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摆脱蝰蛇的控制？就只有一小段时间也行。不管蝰蛇要我干什么，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如果蝰蛇真的要带我去正面迎击杀手组，我就更加做不到。”苏扬再次抬起头，看着赤练。
“芯片现在稳稳地呆在你的脑子里，要取出来的话也很艰难，就像你说的那样，蝰蛇确实是用这种办法控制了MG的其他人。取出来比放进去难太多，如果稍有不慎，就会对你造成极大的损伤，失去所有记忆还是最轻微的后果，如果造成脑死亡，那就是最严重的后果。你自己想想吧。”赤练此刻非常严肃，看样子，他说的应该都是事实。
“那如果硬碰硬呢？”苏扬顿了顿，再次提问。
“要看你的意志力有多强了，如果你能忍受脑子里巨大的痛苦的话，当然可以摆脱蝰蛇的控制。这种行为的代价太大了，我建议你小心一点。”
“相比于我亲手伤害无辜的人给我带来的代价，我自己的痛苦得了算什么。”苏扬冷哼一声，心里却是决然一片。
“我会尽可能地给你提供帮助，也会尽我自己最大的能力帮你从这个组织逃出去。毕竟你到时候还要帮我做一件事，我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在你身上。”
“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只有我能帮你？”苏扬不解地看着赤练，他的面具在月光下显得尤为阴森。
“反正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在MG呆了这么久，还没有亲手伤害过任何一个人。你先好好准备一下吧，我会尽量跟蝰蛇申请，到时候让我跟着一起出去，我也能适时提供一些帮助。”赤练说完之后，转身离开，顺手打开了室内的监控设备，关上了门。
苏扬疑惑地看着赤练的背影，听到监控设备启动的声音之后，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继续抱着自己的双膝，窝在沙发上。
刚刚赤练说的话也没错，如果想硬碰硬地摆脱蝰蛇的控制，那对她来说，代价就是脑子里莫大的痛苦。
但是，如果她服从蝰蛇的操控，真的对着无辜的人开了枪，那对她来说，这种代价远比头痛大得多。
想了想，苏扬还是下定了决心。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任由自己受到蝰蛇的操控去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如果到时候真的要面对整个杀手组，她就必须更拼命地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伤害到的人，尤其是他。
已经出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肯定是没有吃好睡好的吧？状态肯定很差。
她也一样。
自从看到了那些玻璃罐子里面的器官之后，她的噩梦就越来越多了，甚至有时刚刚闭上眼睛，眼前就开始浮现那恶心而恐怖的一幕幕，再加上那一大滩一大滩的血迹，然后就会整个人猛地惊醒过来，她都觉得自己要彻底疯掉了。
现在她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个人抱成一团缩在沙发上，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一下自己极度紧绷的神经和脑中一阵阵的痛苦。
她现在还是有些害怕，她在担心，如果这只是蝰蛇的第一步行动的话，那接下来还会有什么？
第一步行动就已经让她整个人痛不欲生了，那接下来呢？是直接给她一个了断，还是继续加大控制她的力度？亦或者是用别的办法来折磨她？
苏扬宁愿选择第一种方式，就她现在的状态而言，即使出去了，也只会沦落成易尔尘的负担，她真的不想这样。
就算汪祁能帮她把脑子里的东西取出来，但是刚刚赤练也说了，取出来的时候，如果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极大的损伤，最轻微的是失去全部的记忆，最严重的是脑死亡。
如果真的取出失败的话，失去全部的记忆...
以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无论是幸福的还是悲哀的，快乐的还是伤心的，都会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吗？
苏扬抱紧了自己的脑袋，不要，她不要这样。
她活着就是因为复仇的使命，如果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她就会连姐姐的事情都不记得，那她活着就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