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天真无邪的年纪,不快乐的事情忘得很快,眨眼之间。
而此刻,在广场边缘的角落里,一个黑衣男子正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一只美丽的碧蓝蝶寻到了他,男子微笑的伸出了手指,让它停在自己的手指上,静静的欣赏着它。
那是一种平静而柔和的笑容,就像是面对自己的心上人一般,给予的最纯真与最美好的笑,笑容中除了欣赏无有其它。
终于蝴蝶化作了点点光斑,融入了男子指尖,男子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直到它完结。
男子收起了笑容脸上又重新回到了那副平淡,他默默的看着江面嘴里轻轻的念着什么,如果有会读唇语的人看见便会知道男子所说的话—“时代变了!”
仿佛很平凡的话,科学日报的每一个发现仿佛都冠以“改变时代的发现”此类标题,无有任何值得惊讶与怪异一般。
只是若是了解男子的人都会沉默的思考了,因为男子很少说此类的话。
男子姓萧单名一个穹字,字如纸,这个时代已经不兴起名添字了,若真的有,年轻人们也只会笑话一下,说句老古董罢了。
萧穹也的确是个老古董一般的人物,四书五经皆有所涉,历史十家皆有所通。熟悉他的朋友们常说一个好好的文科大佬胚子偏偏选了理科,可惜得很。
倒是萧穹自己说了一句“志不在此!”结束了朋友的问题,大学时同学们常常讨论的理想话题几乎是他内心的伤痛。
这个问题是大好青年们最爱讨论的话题,他们豪气干云,意气冲霄,挥手之间皆是大好河山,名利双收美人牵伴。
每当此时,只有他会不合时宜的说一句“回家种地”,瞬间给予这火热的场面一泼冷水,还好有精明者救场。
此时萧穹也只是默默的微笑着,只是这笑容里的心酸无人可知,难道自己要说此生想通天彻地吗?
从小热爱百家典籍的他从那些经书之中所见到的是浓浓的无可奈何。
杨朱的隐世全身,道德的大道永存,南华的万物为一。他们都在寻求一个永远的存在,他们都谈到了生死必然。道经让人合于道中,得大道而忘自我;南华经教人与天地合,而无自我之累。
着这两书之人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才,一个教人看见天地之间无形的大道,识道的人就离去了小我,而明白自我是大道一缕,死为道纪,此乃道纲;一个教人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人既与天地万物同又何来生死之忧虑。
可惜萧穹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俗人,他就是想过另一种生活,他不空求长生,因为世间没有长生,如果有,那么谁能证明他长生呢?
如果一个东西能证明他长生,那么那个东西岂不是更长生,而且退一万步讲长生难道就不会被杀死吗?活着最好不要做一石头,得看看世间风景。
人性的善恶可以做成天底下无法想象的事情,正如一位大哲说过“世间没有神,如果有,那为什么不是我呢?所以没有。”
萧穹当年第一次听见这话的时候就像是遇见了知己一般,为此心中快活了好多天。
所以萧穹非常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他不想过这种一眼便能望到头的生活,他想要生命变得更加精彩些,如果不能,他就一直等待,就像他给自己取的名字一样———心比天高,命如纸。
他以为自己一生将要平凡过去,直到他在网络上看见了各种奇怪的视频,以他的知识居然找不出半分做假的痕迹。他心动了,他看到家乡的视频,他来了,他在那彩蝶身上看见了未知,当那光斑融入他的身体,他知道———时代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