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不见,孟应如不像之前一脸颓丧,坐在学子们中央,面色都平静了许多。
沈清忍不住打量了她几眼,这宴上这么多人,倒是没好主动问她。
她也清静不了多久,因为没一会儿,就有些性格活泛的,端着酒四处敬酒来了。
沈清这个金泽书院的“大红人”,身边自然最热闹,哪怕沈清自诩酒量不错,可这一轮轮地过来,也有些受不了了,找了个借口到露台透了口气。
吹着露台清凉的晚风,脸上的热度这才降下来了一点。
没过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传来,沈清回头看去,发现居然是孟应如走了过来。
孟应如脸上也带着酡红,看起来有些微醺。
沈清在一旁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孟应如才发现她的存在,含含糊糊地问道:“沈先生怎么也在这里?”
沈清记得自己出来时,孟应如只勉强喝了一小杯,就再也不愿意喝了。
才一小杯而已,就成了这样了?
“他们后来又灌你酒了?”沈清问道。
庆功宴上大家都高兴,说话做事也都比平时大胆一些,要是换成平常,孟应如这座冰雕怎么可能喝酒?谁要敢过来敬酒,那就是自取其辱。
“没。”孟应如摇了摇头,竖起一根手指,“就喝了一杯。”
沈清望着她那根秀气的食指,颇有些无奈。
今天是书院庆功,卢氏还特地让广聚楼只上了清淡一些的果酒。没想到,就这么一杯,孟应如就成这样了。
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传说中的一杯倒究竟是什么样。
“休息休息就赶紧回去,到时回到家里,让人给你煮一碗醒酒汤,睡一觉就好了。”
沈清觉得自己酒醒得差不多了,一直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回事,就转身要进里头去。
谁知刚走出几步,就被孟应如从身后一把拉住。
“别……别走,我有话要问你!”
没想到孟应如还是专门冲着她来的,沈清停下来挑了挑眉。
“有什么要问我,快说吧。”
孟应如拉了沈清这么一下,似乎觉得有些头晕,又扶了扶露台上的栏杆稳住身子。
“天机阁造出来的玻璃,我们按你信上说的运去了京城,现在怎么样了?”
沈清寻思着,多好的员工啊,站都站不稳了,还关心公司生意上的事呢。
她想到这里也就多了几分耐心,把南北商行使用玻璃的情况一一说了。
孟应如靠在栏杆上,努力集中精神听沈清的话,挺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是用早了,我和无崖子道长熬了好久,又造出来一批新的。气泡要比之前的少,透光也比之前的好,就是还没摸索好,造出来的品相不稳定……”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通,倒比平日里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可爱得多。
沈清看她实在难受,就道:“要不我让人先送你回书院,就你这副样子,怕是坐都坐不稳。”
喝醉了的人,总是要说自己没醉。
“庆功宴还没完呢,我不回去!”孟应如想也不想一口拒绝,然后就直勾勾地盯着沈清,“沈先生,我和道长把玻璃都造出来了。玻璃这种东西千金难求,祖父欠你的两千两银子,总该算还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