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荷忙问,“女郎,难道太子是在城北的两支队伍中?”
“不知道,”赵含章道:“但那边人多,多派些援手是不会错的,光抓一个太子有什么用?要抓就把刘渊的所有皇子都抓了,这样才能逼刘聪不得不和我交换人质。”
但是,刘渊临死前布的局,显然不是那么好破的,匈奴大半个朝廷都跟着太子跑了。
六万禁军被他分成了三支队伍,其中能臣良将不少,加上他们的官眷和奴仆侍卫,浩浩荡荡十来万人。
从外向内攻城不容易,但从里向外杀去却要容易许多,大军攻出城去,迎面撞上明预领着的大军,立刻就跟打了狼血一样往外冲。
明预本就有心松一个口子让他们走,见他们士气这样高,立即让人把口子打开,同时盯紧了被重重保护的马车,想要组织一支骑兵去冲击。
但他们护得很严实,他们几次想要冲进去都不行,反而损失惨重。
打了两刻钟,匈奴军已经快要冲出北城门,他们的援军赶到,未等两军交上手,钟声响起,匈奴军愣了一下后就发疯的往外杀去,见状,明预不得不取舍,让人拦住曾越,“哀兵必胜,再打下去,我们不过是白送了将士们性命,让开路让他们走。”
曾越不甘愿,“不行,使君说了要捉住刘氏皇子,我们必须捉住。”
说罢带兵大军从后追赶。
匈奴军心中悲愤,加上他们知道匈奴的根基都还在,只要刘聪不败,他们就有起来的机会。
丢了一个平阳城而已,他们以后再打回来就是,只是没想到陛下会驾崩。
想到此处,不少将士都流下眼泪来,一边哭一边往外杀,马车就跟水中浮萍一样被冲得上下颠簸,太子人在车中,差点被颠出来。
在距离北城门有一段距离的东城门,刘乂也听到了钟声,他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然后就一边哭,一边死命往城外跑,但他只带了一万大军,没有官眷跟从,虽然战斗力很高,可他们心里知道,他们是被放弃的一拨人。
就和被留在宫里的内侍宫女和禁军一样,他们没有希望了,所以一确定赵含章真的缴械不杀,优待俘虏,他们手中的刀挥得就不是那么狠。
北城门的两支大军中还带着官眷,他们停下,死的就有可能是他们的家眷,但东城门这一支不同,他们本来就是作为太子的替身吸引走兵力的。
就是刘乂,在第九记钟声响起时,向外冲的气势也一消,他的动作慢慢虚软无力,最后停了下来。
他想回去,他想回宫,阿父现在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皇宫里,一定很可怜。
作为儿子,父皇崩时他未能随侍左右已是天大的罪过,怎能让他死后还没有儿子送丧呢?
刘乂停了下来,赵二郎也杀到了跟前,他骑马跑到他面前和他面对面,待看清穿着太子服饰的刘乂,他微微瞪眼,“刘乂,你们匈奴啥时候换太子了?”
刘乂丢下刀去,悲愤的看着他道:“你要杀要剐都可以,何必还讥讽于我?”
赵二郎嘀咕,他什么时候讥讽他了?
赵二郎扭头对他的亲兵们道:“回去告诉阿姐,就说我抓到匈奴太子了。”
他的亲兵们:“……小将军,他不是太子,他是假的,是假扮的太子!”
赵二郎瞬间反应过来,生气了,长枪刷的一下指在他脖子前,“好啊你,给我使调虎离山计,哼,我岂是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的?来人,将他押回去,我去北城门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