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曼见老人间淳朴,也不想再瞒着人,直接道:“我们是警察,来这里调查一桩案子。”
老伯一听案子,脸色都变了:“我们这里可没人犯事,警官你们肯定是找错地方了,这里的人都老实本分,就算不听话的也都是去了外地打工,不会犯事的。”
“老伯你放心,我们不是来抓你们本地的人的,这里的事情有些复杂,我们是来向你打听一件事。”
老伯皱了皱眉,那挑高的眉头再也没有放下:“什么事?”
“你们村这些天有没有进过一些外地的人?”程曼整理好话道:“比如穿着一身类似和尚服装的黄色袍子的中年男人,他右手手指少了半截。”
老伯眸子闪了闪,问道:“你们怎么知道?那个人在四天前来过这!据说是能给人摸手算命呢。”
四人心中同时一凛,果然如此!“我们是警察,专门在找这个人。”
“他犯了什么事?”老伯疑惑的皱了皱眉头,看着几人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刚刚被送走的老婆婆家是不是也被算过命?”祁少晨不答反问,老伯却是点了点头道:“是,她家就在我家旁边,家里有个儿子,刚刚他儿子让我帮忙将她抬到这里。”
“那村里还有哪些人家给算过命?”顾景柯语意放缓,给人清冷之中带着随和的意味,老伯瞪着眼看着他,心中暗叹真是个美男子。
“有几家,只不过都没有老人了。”老伯叹了口气,有些惋惜。
“那你四天前有没有算过命?”顾景柯又问,依旧平缓无波,这让老伯心中感到舒适,就像是与他说话都是一种享受。
“小伙子你别说笑了,我这个老骨头还算什么命?都有半截腿入了土的人就不去凑这个热闹,更何况我又无儿无女,也拿不出算命的钱。”
“恐怕是我想算,那个算命的人都不肯给我算呢。”老伯嘴角勾了勾,笑的一脸欢畅,“骨头老了,命数都是确定的,人若是到了那个年纪,总会是要死的。”
“不如好好珍惜眼前的人和物以及有限的时间,把该享受的都享受一遍,走了也不会后悔了。”老伯无儿无女,也没有妻子,说到这里也是看的很开。
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不如好好的活着享受,算命的钱留着自己花更好。
老伯这一席话,让四人感触都挺深,看着他也不言不语,半晌穆冥道:“谢谢您,能否告诉一下刚刚被送去医院老婆婆的名字以及年龄。”
老伯一一相告,程曼快速的记录,他看着程曼手脚麻利熟稔,心中暗道:真是做哪一行对哪一行就浸透,瞧瞧,那写字的速度都快赶上火车了。
程曼写的极快,这都是练出来的,也没什么好炫耀渗透,在警局经常做这样的事,就算出来游玩身上都不会忘了戴上手套、纸、笔。
这是刑警的一贯作风,就是怕突发状况而已。
几人在老伯这里告辞,又在村子里的人家挨个问了一遍,统计数据时发现一共有十口人家参与算命,有八户人家给的钱都是几百块左右。
而剩下的两户则一个给了一千,一个给了五千,这里面有什么猫腻还有待查看。
“这里面有一个共同点。”穆冥抿了抿唇,几人站在一颗大树底下,微风袭来,倒也不算是很热,但额头大多都是因为忙碌渗出来的汗水。
程曼连忙将自己收拾的本子和穆冥手上的本子摆在一起,之后眸子一亮,应了一声:“确实有个共同点。”
他们记录的手法都是一样的,一眼看过,尽收眼底,根本不已自己再琢磨片刻。
分别是家里有无老人、几口人、收取的钱、是否出现状况。
这里面的两家之中有一个是刚刚被送去医院的那家人,而收取费用较高的人家则是因为家里有老人。
给了五千的那一家就是老婆婆那家,给了一千的就是家里只有一个老人,而这里的共同点就是老人收取的费用较多,无老人收取的费用较少。
“这是因为老人好骗,思想封建、过于明信?”程曼疑惑出声,有些不敢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辩驳。
“这已经算高强度的诈骗。”祁少晨眸光沉到眼底,掏出手机就道:“我给市局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到这边附近的村落继续查一下。”
三人点头,并无异议,很快电话被拨通,祁少晨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之后他朝几人点了点头:“我们先去医院看看那个老婆婆。”
快速的上车后,车子一直行驶到老伯说的医院,在护士站出示了身份证明询问老婆婆的情况,老婆婆的名字是王桂,今年已经是八十岁的高龄。
“这个病人三小时小时前被送进医院,刚刚从手术室出来。”小护士的话响在耳边,几人得了房间号码,走到病房门口,此时的老婆婆刚刚洗完胃,面孔苍白。
她此时躺在床上,眼睛浑浊无神,看着天花板直流眼泪,气若游丝的道:“你们干啥把我送进医院,让我为家里做点贡献不信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喘了几口气,之后又重重的睡了过去,手术那样的折腾,老人根本就吃不消,她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刚刚能醒过来根本就是强撑着精神。
顾景柯在门口敲了敲:“请问哪位是王桂的家属?”其实谁是家属已经很明显,那些家属都守在老人家的床头,眼眶红红的盯着王桂。
问一下只不过是想要人自己走了出来而已,果然在顾景柯的话落后,有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看了过来:“我是她的大儿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的声音粗哑,王桂刚刚被发现出了这样的事情,最难过的还是他,急忙打了急救电话,幸好有人提前给王桂灌了大量的牛奶。
这才争取了给王桂抢救的时间,门口的四人对着他就是一阵打量,之后沉声道:“还请你跟我们出来一下。”
有些事情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男人也是个明事理的人,给身后的亲戚打了招呼就轻轻的带上门和四人走到不远处没人的地方。
“你们找我什么事?我不认识你们……”一个证件堵住了他的嘴,让还卡在喉咙里的话彻底的咽回了肚子,接着又听他道:“我可没犯事,你们找我有什么用!”
人面对警察第一反应就是厌恶,谁都不想和警察扯上关系,出于本能的他语气拔高,不想被冤枉。
“我们只是想问问王桂怎么会喝农药自杀。”顾景柯声音轻浅,倒是很快的让男人静下了心。
男人想了想,既然对方是警察,那就一定是在调查案子,他也不能瞒着,就道:“我妈相信了一个神棍的话,说家里不死一个人全家都会遭殃,我妈信佛,对这样的事情极为的相信。”
“我们看那神棍走后我妈的精神就有些不太正常,整日和我爸说话,我们看出不对劲,就整日的看着她,可……!”男人重重一叹,卡在了关键之处。
“今天早上,我们下地里干活,家里只有爸在家,我爸去了一次厕所回来后我妈已经将藏起来的农药给喝进了的嘴里。”
男人抓了把头发,重重的叹了口气:“幸好我爸发现的及时,连忙让人将我们叫了回来,之后就打了救护车,我们就到了医院。”
“我妈刚做完手术,现在折腾的睡了过去。”男人显得格外烦躁,说话的时候脸色也是纠结成一团,很明显就是不爽这些事情。
“那个神棍怎么和你家说的?”顾景柯微敛下眼皮,有些淡淡的光。
男人细心想了想,片刻道:“他说我家不日有大祸,若不死一个人以后就会有大祸降临到全家人的身上,之后他又说他透露了天机,要收五千块钱算命费弥补。”
“而我们给了钱也是积了阴德。”男人双手击打了一下,眸光痛恨无比,“我不信这一套,可我妈信,她趁着我出来,拿出自己的棺材本给了那个神棍。”
“我本来想去要回来,可我妈以死相逼,说我若是敢要,她就敢死。”男人吸了口气,鼻间酸涩,“最后我没去要,那个神棍就离开了我们的村子。”
五千块钱或许对于城市人不多,但对于农村的家庭已经是很高的数字,赚的钱存的钱都是辛苦血汗钱,而神棍也正是利用了他们的愚昧无知骗了人。
“等老人醒来后,记得多多宽慰她,还要说清神棍是骗人的,已经骗了好几家人口。”祁少晨在旁道,说了几句话就走。
之后几人坐上车去了加油站给车子加满油,直接回了市局,到局子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天色泛着暗沉的光。
夏季黑的慢,此时的夜空中挂着几颗熙熙攘攘的星子,看起来较为美丽,可想到白天的事情,几人都有些心寒。
“程队,我们回来了。”接着,就是办公室门被推开的声音,出任务的陈君和于寒快步走进,身后还有几个警官。
“有什么发现?”程曼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话,他们在这里等着,本来就是等陈君回来说消息,“你们先喝口水。”
看到几人嘴唇干燥的厉害,程曼吩咐道:“喝完再说,赶紧的。”
几人也不客气,于寒走到饮水机旁边快速的倒了几杯冰水,之后一一递给几人,自己最后才倒,出任务的时候根本没时间去喝口水,一路上开车回来也没在商铺买瓶水就奔了回来。
为了能尽快回答市局,一行人用了最快的速度,他们去了四五个村子,在一个村子里正好碰上了同事,陈君知道是祁少晨安排来的人,就跟着一起查案。
“程队我们发现的和你们发现的差不多,都是同一个人,右手小拇指少了小半截,身穿黄色类似和尚的袍子,而且算命的说辞也一样。”
“家里有两位老人的就说不死人就会有灾祸降临,村民们看他说的这么郑重,纷纷信以为真。”陈君一字不漏的说道:“我们前前后后查了十几个村子,都和这说法一样。”
“最近几日的时间,这个神棍出现在那个村子。”顾景柯挑出问题的重点。
陈君拿出本子连忙翻了翻,回道:“昨天他出现在一个叫舒溶溪的村子,都是匆匆光顾一下就走了。”
这查一下还真被他查到了,在舒溶溪听到了神棍的行踪。
顾景柯抿了抿唇,嘴角的弧度有些冷硬:“先看地图。”
祁少晨坐在电脑前,将舒溶溪周边的地方给调了出来,几人走过去看着,顾景柯指着舒溶溪旁边的三家村子,倾长的手指在电脑前闪着白皙的光。
“这里,你们去不去过?”陈君看了眼名字,点头道:“这里我和于寒两人去过,茶树村是前天经过,其他两个小叶、大叶村村民说没见过神棍。”
几人心中同时一凛,顾景柯淡淡的扫了眼祁少晨,他立马意识到了什么,站起身立刻道:“马上让人盯着着两个村子,一定要将人抓捕归案!”
还没休息够的两位警官立马出了办公室,陈君也跟了上去,几人按部就班的做着事情,顾景柯拿着陈君留下来的本子,细细的看了看。
他记载的方式和程曼、穆冥的一样,观看起来方便,清晰,一眼明了,而他说的也不是假话,信息的的确确一样。
按照几个村子里的位置,神棍作案的顺序是从一个一个的村子下手,推演下去的话,舒溶溪旁边的三个村子就极有可能还没被他光顾过。
排除了茶树村,那就还剩下小叶和大叶村,这两个村子想必明天他必定会去一个!
现在就派人蹲守也可以避免将人给溜了!祁少晨和程曼自然知道这个道理,立刻就派了人去蹲守,若是明天不抓到人,那又要重新排兵布阵。
若说只是发生了在农家乐的那一个自杀案,或许还不能足以定罪,可一连数起,这个‘神棍’就可以承担法律的罪责!
特别是本来还不信的家人可以出庭作证,总之,这个神棍是逃不了了!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恶人天不收,警局也会代替天收,否则,要警局、要法律有什么用?
顾景柯站在桌子旁边,灯光影影灼灼,像是将他笼罩了一层神秘的外衣,那气质的独特格外的惹人深思。
穆冥坐在椅子上,本来只是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瞥到,这一看却是让她心悸了一下,他的眼神专注的看着手上的本子,唇角微微的抿着,眼角轻轻的敛着。
这样的静,这样的让人悸动,他稍稍的转过脑袋看向穆冥,嘴角一勾,将本子放下,缓缓的走到穆冥的身侧,在众人都不看的时候低下了脑袋。
唇角贴在她的耳根子上,轻喃道:“怎么样,你看我看的走神了?”
穆冥缓缓的别过脑袋,回了一句:“美的事物谁都喜欢,走神了只能证明你美的惊人。”
这样的夸赞几乎让顾景柯一愣,眸子流转之间想在她的脸上找到一丝丝异样,可惜没再找到。
“两位,打扰一下。”程曼突地脚往下一蹬,笔尖敲在穆冥坐的椅子把手上,“能不能不要如此虐狗?你们下班了,明早再来警局!”
她怕再下去忍不住伸出手使个如来神掌,这两人都是个磨人的小妖精,简直让她恨得牙痒痒!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两人回去腻歪,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随便怎么弄都不会有人知道,程曼手掌握住把手,将穆冥的椅子挪开。
“不用谢我这个开明的队长,赶紧的走就是最好的报答!”再不走她就要从这个办公室出去了,不然心会碎成渣渣。
穆冥从椅子上站起身,能提早回去何乐而不为?这对她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情,顾景柯轻浅一笑:“多谢程队体谅。”
程曼嘴角抽了抽,眼神幽怨的看向顾景柯,之后又落向祁少晨,简直就像是要咬碎一口银牙。
“要知道咬伤牙很疼的。”穆冥好心的提醒道:“要知道牙痛不是病一痛就要命,你还是别虐待那口好牙了。”
轻飘飘的落下这句话,不顾程曼恨恨的眼神,穆冥和顾景柯出了办公室。
在外面的店子里用了饭,就回了家,今夜的黑巷子里空无一人,这让顾景柯也有些惊讶,他以为会在这里遇上那个小子。
毕竟上次他可是没见到穆冥,也没说过一句话,或许真是懂得死心了——
回到家后将行李整理好就去浴室冲了澡,好好的旅游硬是被变成了查案其实也挺累的,毕竟都还没好好享受就这样结束了。
而和夏腕的认识,也只是萍水相逢,毕竟有句古话:君子浅交淡如水,以后见不见得上的面都不知道,所以几个人都没有互相留下电话号码等联系方式。
穆冥仰躺在床上,突地窗户有一阵轻敲声,她眉目一蹙,从床上坐起,这里不会有外人,能敲窗户的只有隔壁的某人!
她走过去将窗帘、窗户拉开,抬起眼看向对方,顾景柯的眉眼此时温和淡雅,这让她不爽的心思瞬间湮灭:“你是喜欢上从窗户上走了?”
顾景柯轻轻一笑,朝她看了过来:“今晚的夜色不错,星星挺多的。”
穆冥本来还不注意,被他这么一说就抬起眼看向天空,目光闪了闪道:“是不错。”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上已经挂了众多的星星,而月亮虽小,但也明亮,两人就这样看着星星,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过了半晌,顾景柯转过眼看向她:“很晚了,该睡觉了。”
穆冥定定的看了眼顾景柯,轻轻的点了下脑袋,之后又到:“今天的茶包给你爷爷寄过去两包,还有两包寄给我爷爷。”
顾景柯弯了弯唇,脸色也跟着愈发的柔和:“好。”
之后穆冥将窗户关上、睡觉,一丝不苟的开始和周公下棋,等醒来时,已经做好了早餐,她换衣洗漱好后出了自己的卧室。
两人匆匆吃完饭后顾景柯就去寄了东西,这才不急不忙的去了警局,此时正是九点左右,进了警局后竟然发现有两个人不在。
问了之后才知道祁少晨和程曼不放心亲自去了那里督促,就在两人等消息时,前面一阵电话声响起……
程曼在小叶村蹲守,而祁少晨则是在大叶村蹲守,两个村庄的名字很一样,顾名思义大叶村是小叶村的大院子,而小叶村却是小院子。
规模和人口大叶村都大过小叶村,这里面的人很都是朴实的农民,程曼等人将车停在很远的地方,之后步行到小叶村。
这是为了避免那个神棍察觉到异样之后跑路,程曼气都不带喘的走到了目的地,行为动作干净利落,特别是那一身紧裹着身材的衣服以及那头利落的短发。
让人看起来就是很干净利落,从而可以想到性子绝对不会是拖泥带水的。
程曼没有在村子的山地蹲守,反而背行其道,直接走进了村子里的本地人,只留下了两个人在山口看路,若是神棍出现就可以通知人。
可等了一个早上都没见到一个人影,程曼在一家农户给了钱用了餐,有钱给,农户也不吝啬,直接做了六样菜,看起来算是能拿得出手的。
匆匆解决完饭后,程曼就叫两个人去换守在山里的两个警官的班,之后等几人吃完,给了钱道完谢就走人。
这次大概下午两三点左右,从山口走来一个人,模样神神秘秘的,手中拿着一个碗、八卦镜以及身穿黄色袍子,这些和那几人描写的极为相似。
守在山上的两人立马给了程曼电话:“报告,目标已出现,还请发布指令!”
程曼快速的回道:“等人进来再说!”这意思就是不要轻举妄动,程曼走进一户农家,之后快速的交代了什么。
农户听完后连连点头,转身进屋就拿了一身衣服和一个木梳子:“这些都是我女儿穿过的旧衣服,你如果不嫌弃就穿一下。”
程曼又怎么会嫌弃,接过衣服就进了房间将身上那行头换了下来,之后又将头发梳的较为凌乱,脸色被她蹭了些灰尘抹黄。
“你就睡在我女儿以前睡的那张床。”农户指了指,程曼快速的走了进去,将杯子弄得凌乱就躺了上去,被她这样一折腾,几乎看不出原来的精神头。
不过,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农户走了进来,轻轻的问道:“真的要这样做吗?”农户是个四十五岁左右的女人,她此时低着头问,那张因为常年农作晒黑的脸显得较为疑惑。
为了避免程曼突然改变主意,她又重复的问了一遍。
“对,一定要这样做!配合警方办案可是有奖金的,虽然不多,但比没有好。”程曼轻轻的点头,朝农户鼓励一笑。
农户也笑了笑,那张脸和善的很,之后朝程曼郑重点了点头就道:“我一定会将人给引过来的!”
她说完,抬起脚步就想走,程曼在这时叫住她,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贴耳过去,农户走了过去将脑袋低下,只听程曼道:“等会你就演一场戏,这样说……”
一分钟后,农户抹着泪出去了,看着神棍出来了一道影子,连忙从家里走了出去,其他警官虽不明白这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可都隐藏在暗处不出来。
农户走在路上,就在要走到神棍的身旁时哭的极为伤心,边抹眼泪变哭道:“怎么又犯病了,明明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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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比昨天多……我已经要挂了!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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