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有些困顿的荆厉听到这话,揉了揉眼睛跳了下来,“我们大人明明可以轻功水上漂,过个河哪里就需要桥了!既然不需要桥,何来过河拆桥?”
他看着那紧闭的黑色大门,一脸赞叹,“我们大人真是性情中人!不拘小节!随性洒脱!”
韩时宴深吸了一口气,他无语地看了荆厉一眼,话都懒得同他说上一句,袖子一甩直接上车去了。
瞧着那远去的背影,荆厉嘿嘿一笑,他脚下轻轻一跃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顾甚微将那金疮药放在了桌案上,瞧着十里忙忙碌碌的替她打水拿衣衫,有些讪讪地笑了笑,快步地凑了过去,“阿姊莫要生气了!我保证下一回绝对不会受伤了!”
十里将水放到了一旁,又拿出了一把剪子,在火上燎了燎。
“血衣脏污,姑娘快换了去,再替姑娘重新包扎伤口。姑娘若是贪玩同人斗狠受伤,那我生姑娘气。姑娘这般受伤,我只能生自己的气,恨自己没本事帮不了姑娘斩人一剑,也替不了姑娘受这宗罪。”
“先前楼叔来了,说顾家那边起了火,顾均安被人抓了去。他说顾言之在家中发了疯,怕是要对姑娘不利。”
“他前两日按照姑娘说的,已经向顾家请辞,明日便回岳州去了,今日是来向姑娘告别的。”
顾甚微见楼叔听劝,心中微微有些宽慰,她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十里瞧着顾甚微腹部的伤,手轻轻一颤,她抿了抿嘴重新上好了药,然后用干净的白布细致的缠了起来。
“我得知之后,知晓姑娘今夜又干了大事,便一直躲在那里听门。那车夫张全还有厨上的林婆子都是姑娘招来保护我们的吧,我听到了打斗声。”
“想来顾家那群恶人,打不赢姑娘就想要来抓我做人质,用来对付姑娘。我心中懊悔,当日就不应该非要同姑娘回汴京,什么忙都不帮不上,还成了姑娘的软肋!”
顾甚微一怔,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十里慌忙去看她的伤口,见没有崩裂开来,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韩御史送来的金疮药当真效果奇佳,且她瞧着药多给糊上了厚厚一层,果真有用!
“姑娘你仔细点伤口!我也算是同姑娘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姑娘有什么事情不必瞒着我!我是万分不怕的。”
顾甚微瞧着她有些发颤的双手,点了点头,“嗯!”
你要是不抖得像筛子一样,我是相信你不怕的。
“阿姊不必思虑这么多,是我要带你回汴京的,把你留在外头更容易叫人抓走。这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阿姊怎么没有用?你不是我的软肋,他们想要来抓你,不就是鱼儿上钩了么?”
十里长长的出了口气,她重重地点了点头,“那便好……”
顾甚微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她一把抱住了十里的腰,“我这条命是阿姊救回来的,我爱吃的梨膏糖是阿姊给我做的,甚至我给自己找了个弟弟,也是阿姊替我照顾着……若是阿姊不在我身边,我夜里头都是睡不着觉的。”
“这个世上于我而言,没有比阿姊更重要的人了。”
十里鼻头一酸,“姑娘有一句是假的,哪里是你最爱的梨膏糖,你明明就不喜欢吃梨膏糖。”
顾甚微噗呲一笑,她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看向了十里,“那我日后能不吃吗?”
十里摇了摇头,将眼泪收了回去,果断说道,“不行。那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