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
他顿了一下,潋滟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冷锐的锋芒,“向来清高尊贵的梁家三少,也钻起了法律的漏洞,你想保她还是惩罚她?”
这音量,低得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到。
旁边的人看着,觉得他们几乎要动手的地步,可郁闻州在说完后,后退了一步,梁非城冷峻的侧脸线条绷直,隐而不发。
在他出神瞬间,郁闻州一个铁拳狠狠的朝他的左脸揍了过去!
想到乔南的右耳,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梁非城反应迅速躲开,郁闻州的拳风堪堪擦过他的脸颊,仿佛冬日里冷冽的寒风,如刀一般的擦过——
“郁家这是打算干涉梁家的家事了,”梁非城的拇指擦过脸颊,眼眸倏然眯了一下,一道细碎的寒光从眼底迸射而出,“郁闻州,你想清楚了?”
郁闻州轻哂,“不用上升到郁家,这是我的私事,她在你眼里是个罪人,可在我眼里却是我喜欢的女人,你要处理你的家事,我要保护我的女人,两相冲突而已。”
“你的女人。”梁非城紧咬着后槽牙,要将那四个字嚼碎。
他怒极反笑,“你可知她身上背负的是我梁公馆的人命!”
蒙蒙细雨,在梁非城的话音落下,气氛剑拔弩张的瞬间,一道开车门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郁闻州听到声音,蹙眉回头,“你下来做什么?”
他走回去,直接要将乔南往车厢里塞。
乔南却按在他的手背上,阻止他的动作,她抬眸,遥遥看着梁非城,苍白无色的脸上那双眼睛十分明亮透彻。
“梁非城,我没杀人。”
和梁暮行死去那一晚的歇斯底里,还有那一晚大闹灵堂的疯癫完全不同。
她一字一句,平静且坚定的说。
她没有杀人。
随着她话音落下,那双漂亮的眼睛倏然一红,嗜血的红。
咬着牙,她一字一句:“我知道你从来不相信我,但如果你执意要把我带走的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不会再任你摆布了!”
郁闻州的眉头皱的更深,听出女人话里的颤栗和恨意。
他的心脏仿佛随着她的声音发生了共振,倏然疼了起来。
眼底压下一片阴霾,他转身将她护在胸前,低头难得有耐心的说:“下雨了,你坐在车里等我一下,处理完我就带你去医院检查右耳。”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梁非城的耳朵里。
右耳?
她的听力不是恢复了吗?
他猛地看向她的右耳,隐约意识到了什么,那个答案几乎要呼之欲出。
梁非城倏然感觉到呼吸一窒,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心脏快速流失。
郁闻州回头看着他在细雨中的身影。
梁非城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路灯的光高高的打下来,将凝在发梢上的雨珠照的晶亮刺目。
他和梁非城明争暗斗了很多年,梁非城从来都是矜贵优雅。
这是第一次,看到他还有这样一副算起来不算狼狈,可在他身上却不可多见的一幕,心中划过一丝快意,偏偏还要在他的心头上再扎上一刀。
“梁非城,她的右耳依然听不见,在左耳已经恢复的情况下,你觉得,奇迹发生的可能性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