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来见康承的时候,把自己的长枪给带上了,在康承走向他的时候,他一手执着枪,泛着光芒的枪头直指康承的脖子:“我敬你是个王爷,所以之前才没对你动手,可是现在,你要不把人交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康承的脖子被枪抵着,已经开始流血了,他感受着血液从脖子上流下来时留下的痕迹,知道赵乾是真的怒了,而且是史无前例的怒了。
他用手指沾了一点血,然后摊开给赵乾看,说:“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流血泪吗?”
康承一个问题,问的赵乾拿着枪的手抖了一下。
康承脖子上冰冷的触感消失了,紧接着又说:“首先我要跟你说声抱歉,我不应该让她答应嫁给你。然后我要告诉你的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你。”
赵乾刚刚变得无力的手瞬间又抬了起来,在康承还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枪横扫过去,两人算是正式撕破脸,打起来了,而且边打边骂着:“康承,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卑鄙的人了!当初是你把她送到我身边的,为的是什么你自己清楚!你既然决定这么做了,就别后悔!男子汉当敢作敢当,你现在把人抢走,算什么?”
康承用手抓住直刺向他腹部的长枪,将长枪钳制住,以免赵乾又没头没脑的一通乱刺,嘴里也不忘理直气壮的回着:“我承认,那时候是我糊涂!可你也不见得有多精明!她心里装的是谁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而且你让父皇给你们赐婚之前,有没有问过她,她到底愿不愿意?”
康承敢这么问,是因为他敢确信赵乾没有问过白瑾,如果问了,白瑾只可能出现两种反应,一种是沉默,一种是摇头。赵乾从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在得到白瑾这种回答之后,肯定不会去找皇帝让皇帝赐婚。
赵乾手上的长枪在空中停滞了一下,可很快又朝康承招呼过来,“我有没有问她,那也只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康承从一开始就在防守,从未主动攻击一下,这时候赵乾的长枪更凌厉的攻击过来,他也是能躲就躲,“你不问,那是因为你自己心里清楚,问了,那你们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
赵乾被康承说中了心事,没有恼羞成怒,而是失魂落魄的停下了手里的攻击,也就是在他收回长枪的那一瞬间,康承飞身上前,将赵乾的长枪埋进了自己的肩膀,在鲜血顺着枪身沾到赵乾的手上时,康承说:“这一下,就当是我还你,以泄你心头之恨的。还有,我会把承王府一半的财产拨给你,给你当做额外的军饷。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希望你不要怨她,至于我,你就随意吧。”
康承说完,就后退着让长枪从自己的身体里退出来,然后捂着自己的伤口离开了赵乾的视线。
赵乾直到康承走的没影了才去看握在自己手里的长枪,虽然康承抢亲的事让康承在他心里变成了卑鄙无耻的小人,可刚刚康承的所作所为,还是让他折服了。他想,依康承这随时能豁出命的架势,如果上了战场,估计元帅就不是他赵乾了。
他把长枪收回,骑上自己的马,第一次让他的马闲散的散起步来。
在晃晃悠悠的回去的路上,他想了很多。
其实白瑾和康承之间的事,他一开始不明白,可渐渐的也就感觉出来了。但是依康承的所作所为,他觉得如果白瑾继续和康承纠缠下去,肯定会伤的越来越深,再加上他也确实喜欢白瑾这个人,在和白瑾相处的这段时间里,白瑾也对他很好,虽然好的有距离,可他不在乎这些,所以他想着,他如果绕过白瑾让皇帝赐婚的话,他和白瑾的婚事应该就能这么定了。成亲之后,白瑾像之前那样对他好,他也对白瑾好,这不也挺好的吗。
他想这些的时候是逃避性的没把康承和白瑾两个最大的变数考虑在内,结果这两个变数将他臆想的美好结局给整成了截然相反的一出悲剧。
赵乾在月光下,马背上,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罢了罢了,看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安慰完自己,又想,时间快点过去吧,过两天离了京城,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想到最后,他得出的结论就是:我果然不适合在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呆着。
而在赵乾希望时间快点过去的时候,康承也在眼巴巴的盼着这两天快点过去。
为了夜长梦多,他想尽快的把他和白瑾的婚事给办了,可又不能在赵乾还在京城的时候办,那样岂不是等于在打赵乾的脸。
所以他只能等赵乾走了再和白瑾成亲。
那天回来的时候,他肩膀的伤把谭君昊吓了个半死,然后谭君昊倾尽毕生所学给他处理了伤口。
康承从小到大别说受伤,连病都很少生,所以他这伤着实把承王府的人吓的不清。
谭君昊是在给康承处理好了伤口才想起来康承那块玉佩是有疗伤的功效的,所以赶忙让康承把玉佩拿出来握手里,康承也是被谭君昊着急麻慌的样子弄的忘了这茬,此时听谭君昊提醒了一句,也就把玉佩拿出来握进了手里。
然而这次玉佩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治好他的伤口。
在意识到玉佩可能出问题之后,康承看着玉佩出了很久的神,谭君昊也发现了康承的伤口并没有因为玉佩而消失,甚至连恢复的迹象都没有。他见康承在发呆,就嗫嚅着问:“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康承被他问的回了神,却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只能想着:“也许它用来救死扶伤的能力被消耗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