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给康承戴白玉簪时的神情弄得康承有些懵。
白瑾对他,表情永远就那几个,坏笑、狡诈、冷清、生气,反正基本上没什么好脸色,可刚刚给他戴白玉簪时,却只是单纯的笑着,笑的轻轻的,跟外面的阳光有些像。
白瑾就是带着那么一个单纯又温软的笑容,问康承,“好看吗?”
康承诚恳的回了她一句,“我看不到。”
白瑾的一张笑脸立马被康承的冷水给泼没了。
店老板识趣的把一面铜镜举到了康承面前,康承却看也不看的一手把铜镜挡到了一边,说:“不用看了,我信你的眼光还不成吗。”
他刚刚插科打诨,说自己看不见,其实是怕自己失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白瑾说出什么煽情的话来。
他本是个冷情的人,可面对白瑾时,总会说出一些平日里不会说出口的话。他说过如果她残了,他就会养她,他说过如果她保护不了自己,他就来保护她。
白瑾一进店里,无视其他所有的东西,直奔那一根白玉簪,一看就是来这看过无数次的,只是之前可能没钱,所以看看就算了。
他只是想到这个人两年来什么钱也没有,还会因为他惦记着一样东西,他就想把这个人抱怀里,好好心疼心疼。
他怕他如果做了这种事,白瑾又会用那些无厘头的话把气氛导向另一个方向,于是他赶在白瑾之前,说了一句不着调的话,把自己心里酝酿出来的情绪给冲散了。
结果他发现刚刚自己说的话根本就是多余的,因为他刚说过相信白瑾的眼光,白瑾就把手伸出来跟他要钱了。
送别人东西,还要别人掏钱,这事估计也就白瑾能做到了。
出了珠宝店之后,康承没好气的跟白瑾说:“你下次送我东西,能不能用你自己的钱用心的送个东西给我,别从窗帘上扯块布随便缝一下就说是荷包,或者直接让我付钱。”
白瑾心里说着你怎么这么爱记仇啊,几年前的事还记着,可嘴上只是说着:“我这不是没钱吗,等我赚钱了我就自己买。”
康承笑了一声,而且是**裸的嘲笑声,“你要能赚钱早赚了,还用把日子过成这样?”
被康承小瞧了的白瑾不乐意了,“谁说我不能赚钱了?我告诉你,要不是担心被你找到的时候我日子过得太好,你会羡慕嫉妒恨,我早腰缠万贯了!”
她这话一出,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定住似的不动了。
白瑾是发现身边没人了才回过头去找人,在看见康承一脸山雨欲来的表情时,她才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知道自己说错话的白瑾讪笑着小步走到康承面前,犹犹豫豫的说:“那个,我刚刚,那是吹牛呢,你别放心上。”
康承冷笑一声,心想你要不解释,我就当你吹牛了,可是你解释了。
你这么苦自己,就是为了让我在找到你的时候能因为怜悯之心而忽略你逃婚的过错?
这样的事实让康承心口一闷,憋的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带白瑾出来是想让白瑾消消食,好回去再吃点东西的,可如今完全没这个必要了。
这人纯粹是自找的,她自己都不心疼自己,又有我什么事?
这么想着的康承把头一转,二话不说的回了客栈,然后就把自己关房间里不出来,连晚饭都是让依霖送到屋里吃的。
少了康承的饭桌上,谭君昊吃起东西来就更肆无忌惮了,而桌上其他两个就没他那么好的胃口了。
柳依依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对白瑾说:“你这人也真是的,就为了让王爷看见你的时候能消气,就把自己苦成那样,要是王爷一辈子找不到你,你就一辈子这么被人欺负着?”
因为康承不在场,所以白瑾能够理直气壮的辩解着:“事情也不完全是那样,当时皇榜下来了,我怕自己稍微有点动作就会被送官府去,所以只能窝在这里,就这么将就着过了。”
“你就瞎掰吧,就你脸上抹的那层灰,谁能认出你?既然没人认出你,又怎么可能会有人送你去官府?”
“不是,我要真去做些能赚钱的事,顶着一张大灰脸出去,别人会搭理我吗?”
柳依依想了想,掰了点馒头放嘴里,若有所思的说“好像也是。”
白瑾见柳依依信了自己,就开始反击道:“你们别光怪罪我啊,你说王爷之前应该是得了消息,知道我在这了吧,那他为什么不让发现我的人塞点钱给我?”
柳依依听了白瑾的话,开始用咬骨头的力道嚼着嘴里的馒头,同时恨恨的说:“你脸皮也真厚!这时候还好意思怪罪别人!我跟你说,王爷在得到你的消息之后,二话不说的就带着我们来了,哪还想到钱不钱的事。而且王府的钱因为你都快空了,哪还那么多钱救济你?”
白瑾还想说什么把柳依依给堵回去,结果旁边吃的一头劲的谭君昊忽然插了一嘴道:“你们难道刚看出来她过这么辛苦就是过给王爷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