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袅袅。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秦阮的肩。
“放松。”
秦阮的手腕略略放松了些。
待他奏完了《思弦》的第一段,他的老师坐在了他面前,满意地微笑。
“不错。以你当下的水准,完全能与乐司里的几个小阮师一比。但要参加今年的云音会,你还是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先过了乐司的考核才行。”
秦阮将阮放下,沉默着向老师行了礼,算是应了他的话。
“先好好休息,不可过分用功,会坏了手。晚上再来一趟琴室,我再教你下一段。”老师说完,起身离去。
秦阮亦起身目送。
旁边那一双双眼睛都不善地盯住了他。
“他算个什么东西,有能耐先赢过院里的阮乐头名庐公子再说。有庐公子在,哪还有他在台上露面的份儿。”
“就是,这曲子都才学了一段就这么想显摆,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你还别说,那小子眉清目秀的模样儿倒是挺俊俏的,他穿上女人的衣服肯定漂亮,嘻嘻嘻。”
墙边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嘲弄声。
秦阮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把中阮收进了袋子,又用皂角和水洗净了用过的茶具。
“我跟你打三钱银子的赌,这家伙绝对赢不了庐公子!”
“用不着打赌,人庐公子都不用怎么闷头苦练就能五天学完《思弦》和《霓裳》两篇大曲子,还弹得贼好,他花了将近一周才把《思弦》这第一段吃下来,怎么可能得头名?”
但无论他们怎么试图激恼秦阮,秦阮始终都仿佛看不见,也听不见他们一样,云淡风轻。
他背着红酸枝阮离开了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