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再去寻吴先生吧。
赤蝶的弦已经换上,裂开的地方也已请乐司里的匠人细心修补。但它仍要再放两天才能开始弹奏。
秦阮又购置了一把练习阮。虽然木料比起赤蝶来确实是不足,音色倒也过得去。
他抖抖长衫下摆,怀抱红木阮在阴凉处坐下,信手拨弦。
阔别已久的徵、商之音分外悦耳。清沉的音色似潺潺的溪泉。
秦阮的心事忽然也像音色中的清泉一般流淌而出,阴霾忽散。他娴熟地按音,奏了一曲《飞花》。
夏日炎炎,他还有这一方用以乘凉安身之地,实是幸事。
白夫人与丫头们都在凉亭里坐着听他弹奏,脸上带着微笑。秦阮能恢复过来,她总算也安下了心。
回想起九年前的那一天,她一时有些感慨。
……
天很冷,风吹叶落。
在她家大门外站着的男人约有三十来岁,身材和面容都很标致,长发束成发髻,下巴上有胡渣。
旁边神色好奇的孩子更是引人注目,煞是可爱。
“夫人,就是他指明要见您。”门前的家仆恭敬道。
秦沐云抿唇,看着眼前这位衣着鲜亮的美妇,握着入鞘长刀的右手紧了紧。
“白夫人。”
那时白先生尚未过世,还在外城做着生意,家业也算殷实。白夫人的容貌很是风流美丽,身上还披着一件狐皮披风。
“先生这是……?”
秦沐云微笑,将秦阮稍微向前推了推。
“阿阮,这位夫人以后就是你的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