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珠儿转而又好奇道:“可是二姐姐为何只一眼就能瞧出那幅画的来历?以前只知道大姐姐博学宏览,通古博令,如今看来,二姐姐比大姐姐也不遑多让啊。”
她话音还未落,忽然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鬼头大摇大摆拿着一张小弓已拉弦搭箭射过来。
她惊呼出声,丢下手中石墨就扑到宋悦意背后,紧跟着便是一声痛呼。
宋悦意反应也快,立即站起来,看到她被一支箭射中肩膀,虽然射得不深,却也见了红。
回头看到那个肇事者不仅没有歉意,还挑衅地扬着下巴再欲搭箭射她,不由火大地过去一把将他揪了过来。
“谁叫你行凶伤人的?道歉!”
小男孩穿得华丽干净,目光却不善,“恶妇不准碰我。”
他死命挣扎着,力大得宋悦意都差点控制不住。
宋悦意一手将桌上的笔墨纸砚全掀下桌,将他两只手给死死按在桌上,威喝道:“道歉!”
小男孩被压制得动弹不得,仍是奋力挣扎着,嘴上更不饶人,“你个恶妇今日敢碰小爷,回头我让人把你五马分尸丢到水池里喂王八,放开我……”
说完见宋悦意手下越来越紧,竟张开嘴大叫,“救命……有恶妇要……呜呜……”
宋悦意一把捂住他的嘴,当即冷笑,“心思歹毒,言行乖张,今日我就替你家大人好好管教管教你。”
眼见宋悦意要跟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较真,宋珠儿不欲惹事,忍痛道:“二姐姐我没事,放他走。”
“你不惹事,他要惹你,这小子你放他走他也未必会走。”
宋悦意心知这个小鬼头的出现并非偶然。今日若不治服了这小子,只怕宋珠儿的心愿就难以达成。
她不顾小男孩的挣扎,居高临下道:“你道不道歉?”
小男孩更是挣扎得厉害,嘴里还呜呜有声。
宋悦意才不管他,拿出当初教养庆哥儿的派头,“今日你伤了人不道歉,心无愧意。他日你岂非还要杀人,成那不可一世的凶犯?”
闻此言,小男孩眼泪在叭嗒叭嗒的流,呜呜声小了些,挣扎的力度明显变弱。
宋悦意心下有了底,知小孩子只是受了人挑唆才跑来生事,于是又道:“养而不教是惰,教人子为恶是仇,明知错而为之是愚。”
“你小小年纪明明生得聪明伶俐,为何要受人唆使干这等令你亲娘都深恶痛绝的祸事?伤了人不知愧悔还大肆叫嚣,难道是你娘亲叫你这般为人不端?”
她一再提到亲娘娘亲,好似揭了那孩子的痛处,小家伙竟停止挣扎,已“呜哇”大哭起来。
宋悦意适时松了手,给宋珠儿使了个眼色,宋珠儿似明白了什么,忍痛抹去小家伙的眼泪,柔声道:“人不贵于无过,而贵于能改过。只要不一二再再而三知错行错,错后还不求人怜惜宥恕,实非君子所为。”
“今日你无故伤我可以不道歉,我能包容。他日伤了别人,若是遇到万恶之人,你一个小孩子岂非要吃亏?”
她一脸关切,语意温柔,小家伙终于抹着眼泪睁开了眼,看着她左肩上还插着的箭,眼里明显有了悔意,却犟着嘴不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