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市,晚上七点多的街道景象繁华,和A市几乎差不多,也就是路人从黑头发黄皮肤变成了高眉骨深眼窝的斯拉夫人。
而他们,亚洲人的长相,又穿着差不多色调的衣服,走在一起,在街上也很显眼。
几个人一路上聊了各种,楚昳大部分时间听着,极少应两句。
突然,前面一条马路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是那种撞击并且伴随玻璃碎裂的声音。
他们所在的位置看不见情况,前方转角也是必经之路。
前面的街道乱作了一团,几个人走过去才看到,是一辆汽车越过了人行道,直直撞进了商店内,最后翻车卡在了那里。
路上也有行人被撞到,但最严重的还是商店门口的顾客。
车子撞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来得及反应,都来不及躲,直接卡在了钢架的旋转门和汽车中。
已经有人报警也打了救护车电话,行人也纷纷上前去查看和救人。
楚昳听到一个女人在哭着喊女儿什么的。
她的脚步不自主地就往事发地走去,而后看见自己的同事们也都是这样。
楚昳听见在援救的人说:“人卡住了。”
她探头一看,是个小女孩被拦腰的钢架卡在那里,应该是脚受伤了,动弹不得。
楚昳转头,也不知道说话的对象是谁,就直接开口:“你们帮我一下,我应该能把人拉出来。”
楚昳踩在车上,向下俯身,谷一朗一把抓住她的小腿:“这样可以吗?”
“行。”
小女孩的位置还不算尴尬,只是因为受伤,不能主动发力,楚昳伸长手,温柔地边安慰,边让小女孩拉住她的手。
可是皮鞋在车皮上踩不稳,鞋底打滑的时候,她只觉得有只手牢牢箍住了她的腰,才不至于让她头朝下滑下车。
楚昳费劲拉出小女孩,一旁的母亲冲过来抱住,嘴里一遍遍说着感谢。
其他人也开始把别的伤员拉出废墟。
楚昳听见,车内也有很轻的呼救声,只是被埋在安全气囊内被人忽视了。
车辆侧翻,门框挤压变形,简幸川拉着车把好几次都没能把车门打开。
“车窗,把车窗敲碎。”楚昳拍了拍车窗,用手肘敲了两下,纹丝不动。
简幸川拦住她:“要工具。”
楚昳冲着商场里的工作人员喊,没一会儿就拿来了锤子,简幸川拿过就对着车窗四角用力,看着窗玻璃粘着车膜逐渐碎裂,再用手破开。
随着车窗被破坏,楚昳能明显闻到车里有一股酒精味,车里的人闭着眼睛,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楚昳伸手去解开安全带,她使不上力气,手腕倒是被嵌在窗框上的碎玻璃扎得通红。
“帮我一下。”
谷一朗看见,抽出了她的手:“楚昳,你别动了,我来。”
“不行,你一个人不行的。”
旁边的简幸川皱着眉把楚昳拉开:“我和他一起。”
两个男人就挤在一个小小车窗前,奋力架住了司机的肩膀,里面的人不能自主发力,导致他们两个耗费了不少体力,才把人从里面拖出来。
不知道受了什么伤,他们也不敢再动,准备等救护车的到来。
在车厢内一股酒味的掩盖下,简幸川还闻到了一股其他的味道,他蹲下身看了一眼,车子下方在淅淅沥沥流出不少汽油。
下一秒,从车内直接窜出了明火。
“小心!快离远些!”
他刚喊完,想把楚昳拉走,车里席卷而来的气浪就把他推翻。
简幸川护着楚昳摔了出去,一瞬间,耳朵发闷,只剩下耳鸣声,左手一时间不能动弹了,还来不及查看楚昳怎么样,他一心护着的人却把他推开,起身奔向了另一个人。
“谷一朗!”
简幸川摸着后腰,疼得站不起身。
他都来不及抓住楚昳,只知道一旁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在光的照映下,楚昳把所有的交集和温柔都给了谷一朗,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剩一个背影。
也丝毫没有看他有没有被炸伤,亦或是耳朵已经听不见了。
楚昳冲过去跪在地上,谷一朗刚才离车很近,她被简幸川扑倒,可谷一朗还来不及躲开。
另两个同事因为在安抚伤员,没受到什么波及,而谷一朗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消防和救护车才来,楚昳把谷一朗送上车,跟着去了医院。
何栩匆忙从酒店赶来,要不是他打简幸川的电话没通,还不知道有这事。
简幸川的外套脱在一边,身上的外伤都处理好了,除去左手的挫伤,还有听力的损伤,他护着楚昳的时候后腰撞到了阻车石,导致现在行动不便。
“简总,医生建议留院观察。”
简幸川听不清,何栩又说了一遍。
“不用了,拿完药就回去吧。”
“啊这……简总,身体要紧,你在这里我也要对你负责的。”
“没事,都是可以静养好的,这里人太多了,语言也不通。”
何栩没有再坚持下去,拿了药就带着简幸川走了。
车上,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简幸川坐在后排用靠垫垫直了腰,坐得很不舒服,全程都没有说话,眼里也没了光。
回到酒店,简幸川只能保持上半身的直立,坐在沙发上,一闭上眼都是刚才的那一幕。
楚昳推开他,不带一丝顾念地跑向了谷一朗。
那一刻,身上的痛远没有心痛来得强烈。
可能有那么一瞬间意识到了,或许真的追不回楚昳了。
前面在停车的时候,简幸川没有下车,而是问了何栩几个问题。
“你说,我现在的举动是不是有些自以为是了。”
对于自家老板的感情问题,何栩是说不出什么的,国内的事也很多,老板还能在这里留这么久,想必也是真心想要追求楚小姐的。
见何栩没开口,简幸川继续说:“也是,她这么优秀,当然也会吸引同样优秀的人,我们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基础,再加上分开这么久了,我以为我会有机会的,我以为我做这些让她看见,至少能让她知道我不是在瞎忙,至少我不是一事无成。”
或许是说够了,他只淡淡说了句:“走吧,我想休息了。”
何栩扶着简幸川上楼,在房门口的时候他说:“简总,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和楚小姐结婚早,那时候只是简简单单的感情问题就会影响很多事,不如先以恋爱为目标,慢慢接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