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便抚掌走到了大殿正前方,群臣不由自主地纷纷让道,让他从容而过。
父亲大人到场,谢言灏虽贵为丞相,自然也是要恭谨退让,不发一语地退后三步,让父亲有足够大的地方站立。
苍静海脸色铁青,“谢峰,这里是众人议事的金銮殿,你已经不是朝官了,来这里做什么?不觉得越权了吗?”
“越权?”谢峰漫不经心地一笑,笑容之下,是从不轻易露于人前的,属于谢家人骨子里独有的骄傲,“难道先皇——哦,我说的是你的皇祖父,他在位的时候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谢家历代伺候苍氏皇族,只要没有谋反叛逆之举,丞相一职便永远世袭下去,而所有已经卸任的丞相,只要脑子还没有糊涂,也一样可以在社稷朝纲的关键时刻参与朝政,充分发表自己的意见?”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顿时静默下来。
丞相谢峰,虽然从来都是一副温雅无害的模样,从没有人见过他笑容之下冷酷无情的手段,但是担任丞相二十年,朝上没有一个人能找出他一份错处。从先皇时候开始,朝政上,他的意见大多时候都是代表了皇上的意见——自然,这不是皇上昏庸无能偏听偏信,而是丞相之言,从来都是从江山社稷的角度考虑,并且言语精辟,常常切中要害,他所提出的意见和建议,几乎很少有人能够反驳。
此时此刻,他的话代表了什么意思,朝上群臣皆不是庸人,谁人听不明白?
苍静海想当皇帝么?
抱歉,谢家不同意,他这个痴心妄想不过平添笑料而已。
苍静海右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因为愤怒,指关节捏得卡卡作响。
“你的意思是,苏侯捏造皇祖父的遗诏吗?”他冷冷质问,表情阴狠冷鸷,“那么皇上的突然驾崩,你们作何解释?皇上即位九年却一直不能亲政,这难道不是摄政王揽权不放吗?摄政王对皇上打压,你们身为臣子,却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畏惧而选择闭口不言,这难道就是你们所谓的为臣之道,所谓的忠心耿耿吗?!”
群臣闻言,顿时齐齐变色,“逍遥王爷这话说得有些没道理吧?皇上自己不想亲政,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摄政王何曾打压过皇上?”
“摄政王殿下曾几次决定要还政于皇上,每一次皆是皇上一推再推,逍遥王爷自己以前不也是知道,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劝说皇上亲政?此时再来指责我们,呵,真不知道王爷安的是什么居心?”
苍静海眯眼,眼底的狰狞诡谲之色愈发深沉。
“摄政王与皇上之间如何,逍遥王爷若是不明内情,不妨等摄政王回来之后亲自问个清楚。”谢峰不疾不徐地说道,漫然的视线掠过大殿之上,“摄政王为社稷操心劳力这么多年——”